丽娘道:“蜜渍青梅最甜,口感也清爽,就是价格稍贵些。”
楚元英道:“就这个,帮我装一包。”
“好嘞!”
楚元英付了钱刚踏出店门,就被匆匆而来的青婵撞了个正着。
“姑娘,可算找到你了。”青蝉一把拉着她往回赶,急切道:“公子又闹着不肯喝药,还把等姑娘的人撵了回去。”
整什么幺蛾子呢?
楚元英前脚刚踏进院门,后脚代兰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
短短一句,竟让她听出三分怨怼四分委屈,活像久等君不归的深宫怨妇。
她将果脯搁在桌上,问:“怎么又不喝药?”
代兰亭今早刚起床,找了满屋子都没找到楚元英,这会儿正不高兴,没好气道:“太苦了,我手都好了,不想喝。”
楚元英拉过他的手,解开缠着松散的布条看了看。
掌心伤口多半已经愈合结疤,暗红色的疤痕挛缩扭曲,打乱了原本的掌纹,唯有靠近虎口处的小块皮肉还未长牢。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这么快就好?”她给代兰亭换了新药,重新将布条缠规整,话软了些,半推半哄道:“伤口结疤了还是不能沾水,你乖一点,先把药喝了。”
闻言,代兰亭立马端起药碗,喜滋滋地仰头喝得一滴不剩,随后吐着舌头咧嘴道:“好苦好苦,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还不是你自己折腾的?”楚元英打开黄油纸包,把蜜渍青梅推过去,道:“丽娘说这个最甜,你尝尝。”
代兰亭捏了一颗丢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开,仍皱眉嫌弃道:“不够甜。”
他又像想到什么,板着脸追问:“你还没说,你一大早跑去哪儿了。”
楚元英道:“你的‘一大早’,都日上三竿了。”
代兰亭是真的懒。
这些天不是午时才慢悠悠起身,就是等她吃过午饭,遛完狗,才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半死不活地说他饿了。
他还专门缠着楚元英给他买了个躺椅,放在后院采光最好的地方,吃饱了就躺上去晃晃悠悠,看看鸟,数数树叶子,逗逗狗,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
有时候楚元英真觉得自己养了两条狗,只不过这条狗省事些,自己知道吃还不用天天遛。
代兰亭不接话茬,也不觉躁得慌,只追得更紧:“你别扯别的,快说你去哪儿了?”
“我去给你买果子吃了。”楚元英被追着问有些烦,道:“去哪去哪,整天不是问去哪了,就是嗷嗷喊疼喊苦,吵得我脑子疼。”
代兰亭笑了两声,又开始摸青梅吃。
这时,门外便传来脆生生的询问:“楚姑娘这会儿可在?”
二人抬眼,门外站着的是位美艳的女娘。
身量娇小,妆容讲究,几缕碎发垂颊,柔媚动人。这人楚元英认得,是顾玄策养的外室芸香。
芸香扭着腰肢进门,福身道:“奴家有一事相求,冒昧叨扰。”
楚元英吩咐青婵备茶,示意芸香落座。代兰亭倒是识趣,兜起剩余果脯,晃晃悠悠朝后院躺椅去了。
芸香坐下后欲言又止,指尖绞着帕子,神色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