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从小就这样,每逢换季、情绪激动或者惊悸后,当天晚上就会开始发低烧。
通常这个时候都会变得无意识地撒娇又黏人,也不说话,就拿那么一双黑亮黑亮,因体温高蕴着水意的眼睛看人。
盛渊喉结滚了滚,想释放点信息素安抚自己的Omega,然而等他真的凑近沈扶颈后去闻那好闻的鸢芙花香时,面色一下就变了。
酒味。
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另一个Alpha,临时标记了沈扶。
到现在,标记都还没有彻底散去。
可怖血丝从盛渊眼底渗出,整个眼白都有变红的征兆,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此刻拿个信息素检测仪来测测的话,会发现盛渊体内信息素狂暴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睡梦中的沈扶似有所感,眉间不安地皱起,轻微挣扎着似要醒来。
盛渊神色一顿,亲了亲他的眉心,轻抚他的脊骨。
这有点像在安慰一只困倦的小猫,手法极其娴熟,这么摸了几下,沈扶果然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又睡着了。
他闭眼睡着,纤长眼睫上带着被泪水濡湿过的痕迹,这么靠在他的胸膛上又乖又可怜,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沈扶信任依赖的人。
盛渊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带着薄茧的指腹摸上沈扶的侧颊、脖颈,流连忘返。
“别让我抓到你那个情夫是谁…”
他低低呢喃着,眼里压着渗人的痴迷、与寒光。
沈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厚重窗帘遮蔽了外界光线,仅从两片窗帘相接的缝隙出透出一丝光芒,又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长长的影子。
他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地,脖颈上泛着点刺痛,有点像被人大力抚摸或者掐过。
沈扶靠在床背上去摸自己的脖子,余光突然瞥到窗边站了个高大黑影。!
他下意识一抖就要摔下床去,灯啪地一声打开。
盛渊单手抄兜站在窗前,看上去正在和什么人通话,见他醒来身形动了动,阴冷漆黑的目光斜看过来。
沈扶一下就清醒了,盛渊按断通讯器,大步朝他走来。
刚刚那点让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只是他睡醒后错觉一眼,盛渊眉目英俊神情温柔,俯下身,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是有点低烧。”他说。
“嗯…”沈扶迟疑了一下,“没事的,应该过一会儿就退了。”
他又想到还在局里关着的那个肇事司机,这都三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背后主谋杀人灭口。
还有那封血检报告应该明天就能出了,如果段缙真的就是盛渊…
沈扶呼吸一滞。
不,首先议会皇室那边虎视眈眈,盛渊还没完全恢复好觉对不能被他们先知道了。
军部倒是可以缓一缓,那里本来就是盛渊的地盘根基深厚。
很多现在任要职的都是对方当时提拔上来的,对盛渊追随信念感很深,还有他原先要去见的那个老首长…
沈扶心里胡乱想着,突然下巴上传来轻微被捏的痛感。
盛渊似是不满意他的走神,又或者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手指捏着他尖尖的下巴,语气温柔,眉眼却压着:
“宝宝,想什么呢?”
沈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点不对劲,但他又不能直说自己在想当局的事,盛渊才刚醒还不能接触这些太多。
他抿了抿唇:“没想什么。”
盛渊唔了一声,手想往他的颈后滑,但还是忍住了。
自己的Omega和别的男人标记过了,那真是完完全全踩在了他的雷区和容忍底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