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看看?”祁思言望着人,语气依旧温和,但尾音却逐渐攀上危险,他似乎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
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被讨厌的人比下去的滋味让在感情上一向优越的他感到无比的耻辱。
“额,还是算了吧……这不太好。”温初拒绝道,又将勺子递给他:“吃饭?先喝点粥暖暖胃,再吃药。”
祁思言的视线在温初的脸上来回逡巡了片刻,随后又慢慢下移,落到她拿着筷子的手腕上。
女人的腕骨纤细,指甲甲形好看,修剪平整,透着粉红,仅仅是这样,就让他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冲动。
身上本就如火灼烧,又因为心中的火后背出了热汗,唇舌急需补充水分才能缓解干燥。
他缓缓接过勺子,舀了一勺粥,低下头品尝。额前的头发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他阴鸷的一面。
“怎么样?能喝吗?”温初问。
祁思言喉结滚动将其咽了下去,他此刻完全品尝不出其中的味道,只是又抬起眼去看女人的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才回了个嗯,然后又低头一勺一勺喝了几口。
温初给他举着,心想,其实他可以将粥盒也接过去的,她这么举着有些奇怪,毕竟男人的左手已经好了。
她正纠结着要开口,祁思言就自己接了过去,像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的。
男人一点点吃着,很乖顺。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粥,突兀地问:“你说你会选我,那你刚刚去了哪?”
温初心里一惊,她脑子空白了一瞬,对方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了,但他为什么会知道。
她有些错愕*地反问道:“你……该不会……跟踪我?”
“什么意思?”祁思言无辜地抬头看她,“我只是好奇啊。刚刚你不是说你有事?我想知道是谁大晚上还找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你该不会,真是去找陆铭了?”
温初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她其实没必要跟人解释这个,对方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诘问的意思,让她感到有一点冒犯,但看着人生病,有气无力的样子,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于是如实说:“好吧,我确实是去找他了。有个服务生跟我说,他喝多了要我去看看。”
“所以你是把他送回去,才回来找我的?”
“没有,温雪比我去的早,我看她在,我就回来了。”温初平静地描述,可是想到他们在酒吧接吻的样子,她的情绪再次不稳定起来,有股无名火不知道如何发作。
“你明明知道他喜欢温雪,为什么还要管他?”祁思言将手里的东西默默放到了一边,将双手空了出来。
“我们能不能别提他了?我真的不想听到他。”温初将心底的烦躁压下去,又伸手想去看其他的菜:“吃点豆腐?小葱拌豆腐。”
祁思言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隐隐用了力气,逼她停下动作,继续问:“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让你失望的事,你还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机会?他到底哪里好?”
他说着又将温初往自己的方向拉了几分,身上隐藏的危险也逐渐显露,看着温初的眼神越来越热:“为什么他的优先级不管怎么样都比我高?”
温初皱起眉头用力挣脱了一下,不明所以道:“祁思言,你先松手。”
“如果是喝多了的陆铭这样对你,你会让他松手吗?”祁思言胸口微微起伏着,下一秒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人拉到了床上。
温初唔了一声,跌倒在床上,她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动作,就被人抓住肩膀正面翻了过来。
身体被死死地固定住,木质香水味包裹住她,祁思言扣住她的手腕放在头的两边,欺身压了上去,幽蓝色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有些癫狂。
“祁思言!你这是干什么?”温初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身上的人,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快松开我!”
“你很信任我吗?”祁思言半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地说,“所以才敢在夜晚毫无顾虑的走进一个成年又对你有好感的男性的家门。我该谢谢你吗,谢谢你对朋友的信任?”他将朋友两个字咬得极重。
温初这才感觉到脊背传来的颤栗和恐惧,她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无法从人的禁锢下脱身,男人带着酒气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没了白日里的冷静温和,简直判若两人,只剩下被欲望缠身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温初脑子里有根线才被猛地连接起来,是啊,系统给的支线任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完成,明明越往后危险性越大。
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危险。
她努力镇定下来,放弃抵抗,以免继续激怒男人,咽了咽口水说:“祁思言,你喝多了,真的。”
“在你看来我就算病入膏肓,也没有陆铭来的重要是不是?”祁思言将头缓缓低下,轻轻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温初的颈肩处,灼热的呼吸吐在温初的脖颈上,每一下都让温初心颤,她闭了闭眼睛,一动不敢动。
“温初,我现在头很晕。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发烧弄生病,你为什么还是不心疼我?”
“我约你出去那么多次你都说没空,只有生病了,才能换来你片刻的关注,可是他只是喝多了,你就去了。为什么?”祁思言低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自嘲和讽刺,还有一抹令人发寒的阴鸷:“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你看看我?你好像,不喜欢温柔那一款?”
“不是……我之前真的很忙……不是故意拒绝你。没有躲你的意思,真的。”温初目前只能顺着人的意思说:“我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以后肯定会以你为先,我如果不关心你,完全可以不过来!”
祁思言仿佛被她说的有些动容,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真的吗?”
“真的。我对他死心了。”温初强迫自己看着对方的眼睛,无比真诚地说,“你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好不好?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