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璃红月不解,转过头来又问:“为什么它会在师父的身上?”
“因为当时的衡阳宗,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南辞的声音再次响起。
“九幽锁魂刀是二师弟炼成的消息一出,妖族立刻大举围攻衡阳宗。衡阳山,顿时成了一片血海……就连当时的掌门,都命丧妖王之手。传承了万年的衡阳宗,几乎一夜之间灭门。”
“其他仙门呢?它们没有过来帮忙吗?”璃红月不禁问道。
南辞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帮忙?在那样的乱世之中,他们自保尚且艰难,又何来余力去帮助他人?能够不趁火打劫,不向我们落井下石,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当时,天下已然大乱,,妖修与修真人士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战火蔓延至九州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鲜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渐渐地,仙门中的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修士们,也将这场灾难的根源归咎于衡阳宗,仿佛我们便是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
“至于衡阳宗内……老掌门战死之后,衡阳宗里面更是群情激奋,人人都将矛头指向落霞峰,他们要求将二师弟交出去,以平息妖族之怒……他们以为,只要没了二师弟,便可一切太平。”
璃红月听见自己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们……便将他交出去了?”
落霞沙哑道:“我们……没有,可是……却还不如交出去了。那样……说不定……还能保他一条命……”
他浑浊的眼珠中,竟然流下泪来。
南辞:“师父和司玹师叔让我连夜送二师弟走,离开衡阳宗。可是他却不肯,他说自己是衡阳子弟,如今宗门有大难,他怎能贪生怕死,独自逃走?”
“更何况,这一切本就是因他而起。”
璃红月急道:“可是这不是他的错……”
“当然不是他的错。”
南辞的声音冷的像冰,残阳最后的一抹微光落在他的脸上,猩红一片。
“但是当时,已经没有人肯听他说话。”
“我与司玹师叔,不得趁他不备,打晕了他,将他悄悄送出衡阳宗。谁知道半路上,他却跑了。”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衍天宗的誓师大会上。”
“那个时候,仙门与妖族已成不死不休之势。不仅是衡阳宗,而是天下所有的修士,都受到了妖族的报复。”
“妖修们就像疯了一样,看到修士就杀,不论对方是否用过九幽锁魂刀对付它们。发展到后来,已经是生痰人肉,连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也成为了它们的口中之食。”
“仙门这才反应过来,牺牲掉一个衡阳宗,并不能平息妖族的愤怒。天下仙门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抗妖族。”
“衍天宗便发召集令,号召天下仙门,齐聚云州,共商大计。”
南辞的声音变得越发低哑,像是在流泪。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云州素来地势暖和,可那一天,却下了雪。”
“二师弟带着九幽锁魂刀,突然出现在了轩辕台前。”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把沾着无数鲜血的邪恶兵刃交给了衍天宗当时的宗主,赤霄子——也就是后来的赤霄老祖,请求他务必想办法毁了这件兵器,让它不要再害人。”
“然后,他就用自己手中那把残破的长剑,自刎在了轩辕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