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过快,轮胎碾过减速带时猛地颠簸一下,车内几个人一晃。
“抱歉,”邢禹嗓音低沉:“路况不好。”
楚北翎侧目,见邢禹侧脸线条紧绷,回眸警告祝卿安:“别发疯,别找事。”
祝卿安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故意冲付星洲眨了眨眼:“你看,北翎凶我。”
付星洲:“你该。”
祝卿安点点他们:“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楚北翎捏了捏眉心,祝卿安一碰上付星洲神经就搭错,还拖他下水。
偏他还不能如何,越阻止祝卿安越疯,如果可以,楚北翎想把他踹下车。
邢禹握紧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身旁楚北翎的侧脸被光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一明一暗,近在迟尺,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四个人的空间,他完全像一个外人。
在付星洲和祝卿安的闲谈和插科打诨中,邢禹窥见一个他所不知道,从少年到青年那个不知名,既陌生又熟悉的楚北翎。
邢禹又酸又心疼,可却无可奈何。
他以为只要楚北翎回来,回到他身边,他一切都能接受。
事实上——
他太高估自己,他并没有这份容忍的胸襟。
和楚北翎接吻时,他会想是不是祝卿安也这样亲过你。
和楚北翎同床而眠时,他会想过去这么多年,躺在你身边的是祝卿安,而不是他。
……
邢禹深知,这不是感情的良好状态,持续这样下去,这本就破碎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被榨干耗尽,在失望和绝望中,他们会重蹈覆辙且比当年闹得还要难看。
尽管禁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可还是无法控制。
——要怎么办,邢禹完全不知道。
一个小时后,邢禹将他们送到楚北翎公寓。
付星洲没让他们送,问楚北翎要了公寓密码,将行李丢给祝卿安拖着他上楼。
只剩下两个人,逼仄的车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楚北翎本打算和邢禹解释一下安排付星洲住他公寓是因为他现在和邢禹住在一起,付星洲又不太习惯住酒店,所以将公寓腾出来给他,没别的意思。
但他还在生气和介意遛狗和蔓越莓贝果的事,有点不高兴,不爱解释。
更怕下一秒就踩进雷区,直接把三根棍子支撑,还试图往上加石砖的烂尾楼炸为平地。
不如不说话。
胸口有点闷,有点堵,快喘不上气,楚北翎指了指前面的便利店:“我想下去买包烟。”
邢禹问:“不抽行不行。”
楚北翎:“我想要。”
“就这一次。”邢禹停在便利店门口。
楚北翎开门下车,进了一趟便利店又很快出来,坐回副驾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拿过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还剩半支,邢禹将他手中的烟抽走,咬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大口,缓缓将烟雾吐出。
楚北翎诧异:“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邢禹:“学两次就会了。”只不过他不怎么干而已。
邢禹将剩下半支烟抽干净,撳灭在烟灰缸里问他:“现在回家,还是开个盲盒兜兜风?”
楚北翎:“回家吧。”
邢禹点点头,发动车子往公寓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