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琅公公怎么这样呢?
怎么把她的耳边风一起给吹了呢?
不仗义!
第32章
侧房拥有一段独特的可怖回忆,这是一间别致囚笼,囚困着华琅的恐惧,回到这里,这段恐惧也一并回来。
他不怪谁,因为是他自己别扭,躲到这里,他更没有资格怪谁。
油灯尽了。
窗上曾经纸过糊,漏一点缝隙,可浓沉雪夜,完全不透光。
华琅翻身,腰侧伤口撕扯,他捂住腹部,把疼痛逼出来的呻吟吞回喉咙。
詹云湄去洗浴,很久都没回来。
可能去陪郡主了,也可能他猜中了,她生气了。虽然他知道詹云湄没有那么小气,不会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恼火。
真正小气的是他自己,他过于焦虑,才难以控制地认为她会怪罪他,所谓卑劣至极。
阖上眼,妄图睡去。
迟迟,无法入睡。
他想詹云湄,想詹云湄陪他,想詹云湄温暖的怀抱,想詹云湄笑着亲他,想詹云湄刺痛他,想詹云湄一边哄他一边狠力。
华琅摸了摸耳后,一片滚烫,连同被窝都热起来,他掀开,把自己暴露在没有炭热的冷屋。
本来这个点他就该睡下,却因郡主到来,夜里忙活了一阵,习惯加忙碌,困意蔓延。
詹云湄回来时,华琅已经入眠。
点上油灯,举在华琅眼下,观察他熟睡眉目。
醒时阴郁沉极,偶尔流露依赖,睡时又是温顺乖巧,就像……一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猫,放下戒备,又不敢完全放下。
詹云湄缓缓抬手,抚摸这只不安的流浪猫。
分明很轻了,华琅还是感觉到,睁了眼。
詹云湄弯眼笑了笑,“要不要回主屋?”
刚醒时神志仍旧不清,华琅如往常一样,坐起来,偎进她的怀,手臂勾着脖颈,眼皮恹恹垂搭。
眨了眨眼,他又离开怀抱,坐了一会儿,眼里明亮丝丝,“将军?”
“嗯,我在,”詹云湄搁下油灯,没有把他那副猫儿面孔说出来,他又记不住刚刚做了什么,想必也没听见她的话,便重复,“要不要回主屋?”
她耐心十足,他没有察觉出异样。
詹云湄没有生气啊……
他太令人厌了,总是揣度她。
“……可以吗?”华琅小声询问。
“为什么不可以?”
他声音拉出一条尾巴,“啊”了一声,“好。”
“不过……”詹云湄没有立即行动,指了指案桌上的小纸团,看向华琅,“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些事要瞒着我?又不是什么大事。”
华琅意外看去。
他忘记收起来了。
为什么要瞒她呢……他怕自己给她添麻烦,怕她嫌弃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他太没用了。
“对、对不起,”华琅首先想到的就是道歉,攥她寝衣衣袖,垂头不停重复这句。
“没有怪你,”詹云湄撑手靠近。
一点点地靠近,脸与脸的距离不断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