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楼下细微的对话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莫寂,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窗户小了一圈,床也不大。
懵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平时睡觉的卧室,而是客房。
摸摸身上,睡衣早没了,只随便裹了件睡袍,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莫寂掀开被子,脚刚沾地,膝盖就跟过了电似地拼命哆嗦,两条腿软得像是被人抽了脚筋,赶紧扶住床才堪堪站稳。
他撑着后腰,一步三顿地挪动到门口,想回主卧去找件衣服穿上。
后腰到脊柱那一大片又酸又困,像被装甲车碾压了十几遍,他甚至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拉去特勤局刑讯逼供,早上又被抹除记忆送了回来。
好不容易挪动到主卧,推开门的一瞬间,莫寂就明白,为什么严琅要带着他搬去客房住了。
主卧里已经凌乱到没眼看,整个房间里都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床上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而过,睡衣、浴袍、床单胡乱搅作一团,纸巾扔了满地。
一向整洁自律的严琅,作训服居然扔在地板上,看来连它也未能幸免。
莫寂捂着脸,靠在墙上闭目思过了一分钟,然后强忍着羞耻,一瘸一拐地奔过去,将满地狼藉收拾起来通通扔进浴室。
不过几个来回,就浑身虚软,几乎原地晕过去。
莫寂扶着浴室门框喘息,救命,到底亏空了多少啊!
一直等到保洁和厨师相继离开,他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推开卧室门。
好不容易做足心理建设,一步一步挪动着走下楼梯,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严琅时,他差一点双腿发软又转身折回去。
第49章亲我
“过来吃饭!”严琅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头都没转,叫住了打算溜回去的莫寂。
吃人嘴软,用人腿软。
莫寂于心有愧,只好打消逃避的念头,硬着头皮走过去。
今天餐桌上的菜品是平时的三倍不止,种类繁多,花样丰富。
枸杞炖乌鸡、生姜嫩羊肉、蒸牡蛎、海参鸽蛋汤,整桌弥漫着气血味的药膳,堪称十全大补席。
不用问都知道这一桌子是谁安排的,莫寂低头喝着海参汤,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吃点肉。”严琅夹了一块羊肉放在他盘子里。
莫寂盯着盘子上方那筋骨分明,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瞬间被拉回到昨晚的触感里。
正是这双手紧紧钳制住他,解救他于烈焰之中,再让他跌到痛苦的深渊里,一遍又一遍,挣脱不得。
脸颊烧得滚烫,莫寂夹起那块肉,麻木地送进嘴里。
还没等咽下去,严琅又夹来一只蒸牡蛎。
莫寂脸红得都快渗出血了:“我自己会吃。”
严琅讥诮一笑:“怎么了,怕我给你下药?”
“不是……”莫寂差点被呛到,他现在听见“药”这个字,两条腿就条件反射地发抖。
“不是就老老实实吃。”
一口气喝下半碗汤,烫得舌头都发麻了,莫寂放下碗:“我吃饱了。”
严琅却不肯放过他,把乌鸡块推到他面前:“再吃点,你需要多补补。”
莫寂伸手挡住:“我真的饱了,不要了。”
严琅眯起眼睛,不知是回忆还是回味,“昨晚有人也是这样,嘴上喊着不要了,结果要了一遍又一遍。”
“不许说了!”莫寂腾地站起来,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副“你再说一句我就要掀桌子了”的羞恼气势,“还有,你以后不许拿枪吓唬我。”
严琅挑眉,嘴角勾起若笑非笑的弧度:“你确定那是枪?”
他微微偏头,朝自己身后转了转脸,提示道:“我的枪一般都在后腰,而且,昨晚穿的是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