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骤和思路与沈氏方才之言几乎不谋而合,不错分毫。
直到查到这个戏班子的线索。
而这是他断案多年的经验结果。
可沈氏,一个深居内宅的妇道人家,竟与他的思路和推断不错分毫。
而关键在,她甚至远在内宅中,对案子的一切细则一无所知,仅仅凭借一个城门处落下的旧玩偶,就已猜中的戏班子这条线索。
如何不叫他另眼相看?
亦如何不叫他疑云丛生?
是凑巧?
还是——
陆绥安锋利的目光几乎钉在了沈安宁的脸上。
他的眼神看得沈安宁毛骨悚然,她没想到陆绥安竟早已经查到了戏班子的线索了,那他方才怎么不说,害她白冒险一番。
不过纵使心头一跳,面上却未曾显露分毫,不多时,只装作懵地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道:“莫非……当真是戏班子里的人?当真叫妾给蒙着了?世子不曾诓人?”
说着,仿佛一有些难以置信,半晌,又有些不可思议,难得几种情绪轮番上演,最终只欣慰又苦笑道:“如此,也不枉今夜翻看这么多本话本子了。”
说话间,沈安宁略一侧身,适时露出身后软榻上七八本七零八落的话本子。
仿佛在说,都是它们的功劳。
说完,忙又追问道:“那世子今晚回城是要去抓捕那凶手么?”
又隐隐有些担心道:“那凶手瞧着像是个杀红眼的样子,若久抓不到,不知还会不会继续害人?”
她喃喃说着,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话里有话。
陆绥安却只顾眯眼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话,不多时,视线从她惊喜欣慰的面容上缓缓落到了那些话本子上,都是些关于神佛鬼怪,或是些神神叨叨,疑窦丛生的断案话本子。
妻子在看些破案的话本子,这一点陆绥安知道。
若眼下这些话不是沈氏凑巧蒙中,亦不是旁人指点点拨而来的话。
那么他的妻子沈氏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要聪慧过人。
陆绥安只觉得对妻子沈氏,总有些观之不透。
他无声端详着沈安宁,许久许久这才收回目光。
这确实是他今晚连夜回城的原因,诚如沈氏所言,那嫌犯分明杀红了眼,已到了激情犯案的范畴,若再不将人抓获,定会再生事端。
然而,这些戏班子不是什么大班子,他们居无定所,往往走走停停,接一场戏换一个地,唱完又去往下一个地,往往踪迹难寻。
而上京城内,这样的鱼龙混杂的人和地很多,排查起来琐碎又艰难,十分耗时耗人消力。
想到这里,陆绥安没有再继续回答沈安宁的问题,亦没有再耽搁下去的心思了。
他视线一抬,看向窗外,时辰已不早了,他得回衙门派人连夜搜查缉拿嫌犯。
又见这小楼内单薄阴寒,临水湿气更重,这时,收回目光时只忽而将视线落在了软榻上一抹软烟罗上。
软烟罗薄薄一层,像云似雾,烟雾飘渺。
而烟雾之下,一抹玉白分外惹眼。
那是妻子沈氏的玉足。
原来,这天气闷热,沈安宁沐浴后未着鞋袜,此番与陆绥安说话间过于凝神,未曾注意,足不经意从裙摆下露出。
足是女子最隐秘的禁忌。
沈安宁原本还在等着陆绥安的回答,好让她彻底安下心来,然而此刻见他不言不语,不由顺着陆绥安的视线看去,下一刻,沈安宁一愣,立马要将玉足从裸露之处收回。
却未料,晚了,已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阻碍着。
等到沈安宁反应过来时,玉足已落入了他人之手。
陆绥安轻握着妻子的脚丫子,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