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红鲤二人想到了某种可能,更是双双径直瘫软在地。
话说,当日陆绥安将整个大理寺、京兆府两衙之人全部调派了过来,还朝巡城营借了兵马,就连整个侯府的府兵亦全部散了出去,满城搜捕,他令人以玲珑阁为中心,向外逐渐扩散,将整个城南一寸一寸翻了过来。
这日,城南街道上兵马纵行,吓得不知状况的百姓一度不知发生了何事,除了天子出行,以及一年多前霍氏倒台之时,京城的街面上已许久未见这般大行其道了。
怕出了什么大事,许多百姓纷纷闭门不出,唯恐殃及鱼池。
一直搜捕到太阳落山之际,生不见人,死未见尸,仍未曾寻到沈安宁半分踪迹。
陆绥安此前三日三夜未合眼,这是第四日了,他此刻眼中红血丝密布,一贯清冷矜贵的面容上阴冷与憔悴并行,直到听到不知第几路人马过来禀告,他的脸色越来越冷骘。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搓了搓脸,而后紧握着马鞭,朝着大理寺监狱一步一步踏步而去。
照这个力度,虽将大半个京城围成了个铁桶,谅对方再能藏,也躲不过几日,可几日旁人等得,陆绥安却如何都等不得。
便是多拖延一刻,沈氏便多一份凶险,陆绥安赌不起。
不多时,大理寺的死牢内,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陆绥安破天荒的对戏班子的所有人挨个动用了极致私刑。
随着鞭子一鞭鞭抽打而去,紧随而来的,则是贴加官、去指刮肉等一桩接着一桩的酷刑。
牢狱里,是真实地人间地狱。
……
黑云翻滚,随着天际最后一抹残阳被黑暗吞没,夜色彻底到来。
秋老虎还在,白日里闷热无比,而入秋后的夜晚,寒意逼人。
沈安宁浑身颤抖的醒来,她被寒风吹醒,一抬眼,眼前寒风阵阵,冷风吹得白绫四处飘荡,在漆黑的夜里,发出“呜呜”宛若鬼魅般的叫声。
有那么一瞬间,沈安宁只以为自己置身在地狱里,一时吓得她双目紧缩,拼命往后躲避,然而却发现竟躲无可躲,无济于事,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此刻双手被捆绑着,歪倒在一锈迹斑斑的朽木圆柱上。
而一抬眼,才见四周一片漆黑不清,借着微弱的光,只见自己此刻仿佛身处在一处残败荒废的废园中,入目之处,到处枯木腐朽,草木纵深,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处半残半破的戏台上。
头顶,暗红的灯笼四下摇摆晃荡,不远处,是群魔乱舞的灰白长绫,而白绫交错间,偶尔一抹晕黄的烛光若隐若现,随着狂风作舞,白绫飘荡中的空隙间,只见戏台中央蹲坐着一道纤细消瘦的身影,对方一身白衣,正在低头认真的操作着什么,细细看去,只见对方手中仿佛正在穿针引线。
而那人身前,横躺着一具宛若人形的躯体,躯体却四散开来,而后沈安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随手举起一条发青发白的大长腿,将其摆弄到正确的位置,而后开始专心致志地缝合了起来。
对方竟正在缝合尸体?
这个念头闪现地同时,一股腐烂的恶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对方竟在缝合尸体?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那一刻,瞬间——
“呕——”
沈安宁忍不住发疯似的干呕了起来。
缝合尸体的那人动作一顿,不多时,只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而后举起烛台,缓缓朝着她这个方向走了来。
“沈家姐姐,你醒了。“
烛台下,那张骨瘦嶙峋到宛若鬼魅的脸映入眼帘,对方只微微笑着看着她,竟是……竟是昔日小琼山脚下,那个向她讨水吃的黄衫女子。
而一开口,却分明是道男子地声音。
她是那日小琼山的受害者!
不!
她是凶手,她竟是凶手!
她只是曾伪装成了受害者的样子出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都不是“她”!
看着对方笑吟吟地笑脸,听着耳边雌雄莫辨的陌生声音,沈安宁头皮瞬间阵阵发麻了起来。
第60章
“沈姐姐渴了罢,来,喝水——”
然而,对于沈安宁的惊恐万分,对方却仿若置若罔闻,他就跟没有看到似的,依然继续微微笑着上前,只慢条斯理的将烛台置于一侧,而后耐心十足的拿起一旁的水袋,将水温柔细致的递送到了沈安宁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