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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第2页）

“什么？”厉婶瞪大了眼，把手从她手下抽了出来，“娘子糊涂了？”

“厉婶，你听我说，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与他青梅竹马，知道他的秉性，他干不出丧良心的事，婶婶。”林含缓缓蹲下身，无措地抓着她的袖摆，“婶婶，我只想见他一面，要他当面告诉我，他没有做。”

厉婶见她泪眼盈盈，心终究是软了下来，“真是作孽哟。。。。。。婶子能做的，就是带你去我姐姐府上走一趟，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旁的事，婶子一概保证不得，她如何决断，与我也没半点干系。”她别过头，长叹一口气：“娘子收拾收拾，随我走吧。”

林含换了身素净的布衣，随意挽了个发髻，坐在马车上，两手无意识地扣着手中的锦帕，眼中不见半点光彩。厉婶瞧她这模样，暗自摇了摇头，转头吩咐小厮：“快些驱马，走最近的路。”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颠簸着从城南行到城北，终于到了地方。

府前的侍卫显然是认得厉婶，只瞧了一眼，便恭谨地敞开大门，厉婶简单跟他们招呼了一声，便搀着林含进了府门。

厉婶熟门熟路地引她穿过前厅，径直行到后院一间厢房前，抬手敲了敲门，唤道：“大姐。”

“进来吧。”

屋内端坐着一位夫人，鬓角已然染上斑白，面容与厉婶有七分相似，同是慈眉善目的妇人。她抬眼望见林含，眼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迎道：“原来是有客人，我就说你怎么又来一趟。”

林含深吸一口气，抬手截住厉婶将启的话头，恳切道：“晚辈冒昧登门，实是有桩不情之请，只求您能相助！”

待二人从府中出来了，天色已然渐晚，夕阳将天际染得绯红，余晖洒下，拖长了两道互相挽着的身影。厉婶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娘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得好好再斟酌斟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终究是要为自己盘算周全才好。”

“多谢婶婶好意，但我心意已决。”林含伫立在街口，望着四周车水马龙，声音轻颤，却字字坚定：“这些人忙碌一日，到了该归家的时候，可我父母早亡，世上只剩下他一个牵挂，若再失了他，我便无家可归了。”

“唉，婶子知道，你是个重情的孩子，可一层一层通融上去，不是笔小数目。”厉婶长叹一声，从腰上解下一块雕工粗陋的金牌，塞进她手里：“出门仓促，身上也没带银两，只有这么一个戴了多年的物件，你且收下，聊胜于无。”

泪水很快模糊了林含的视线，她摸着那块尚有余温的令牌，心中骤然闪过一念，郑重道：“婶婶于我的恩情已是无以为报，断不可再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家中尚有几分积蓄，只是我孤身一个女子，随身携着银钱唯恐不妥，婶婶能否最后再陪我走一趟？”

“成，今日也无旁的事，娘子带路吧。”

*

送走莫统领后，姚岁嵘已然没了困意，很快起身洗漱，然后在清涟的要挟下，将不知算早膳还是午膳的茶点吃了个干净。

她原以为能消停一阵，刚惬意地靠在椅上，还没翻两页书，那两人便各自搬来一堆黑黢黢的物件，往屋中一放，叮叮当当地捣鼓起来。

她拧着眉头：“这是？”

清涟随手在衣摆上蹭了蹭灰，指着那堆物件挨个给她指认：“这些是配好的药，恰好是一个月的用量，那是大公子亲手烧的药罐，脚底下这堆是药炉。这些都是大公子亲自送到宫外，我和清漪又去亲自搬回来，全程没经过外人之手，绝对安全可靠。”

一想到又要过上喝药的日子，姚岁嵘的太阳穴不由自主跳了跳，干脆将书挡在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恰在此时，外面有宫女通传：“启禀娘娘，中宫遣人送来了一箱书信，说是炉筑之物，要娘娘在今夜前做出决断，送去中宫。”

姚岁嵘合上书，放到一旁，吩咐道：“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