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霍玄脑子里猛地响起杨慈逸的声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恍惚地松开了手。霍与瘫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抬起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他:“咳……咳咳……你以为……耍狠就能摆脱你的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我告诉你……不是杨慈逸,也会有别人……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脸……”
霍玄逃了他们专业的课,独自去了医院。
他坐在母亲的病床边,母亲是在去捉霍师和奸情的路上出的车祸,成了植物人。
“你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人啊。”他看着母亲毫无知觉的脸,低声喃喃。
从医院出来时,外面下起了雨。
霍玄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走到公交站台,任由雨水打湿了裤脚。他在想,如果不回霍家,他还能去哪儿?
好像……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难道他真的只能任由霍师和把他当成抵债的货物?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杨璨撑着伞从副驾跳下来,急急忙忙把伞举到他头顶:“霍玄!你在这儿淋雨干什么?你怎么还逃课!我们找了你大半天了!”
而不远处,杨慈逸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静立雨中,他走过来,将一件干燥的外套披在霍玄湿透的肩上,声音沉稳:“先上车。”
霍玄的目光黏在杨慈逸身上,忽然,他伸手紧紧抱住了面前的杨璨,突然哭了出来,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那个古板少言的男人身上。
他其实想抱杨慈逸,可是他不敢。
杨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懵了,愣在原地:“兄弟,哎,你的苦我都懂。”
杨慈逸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霍玄被带回了杨家。
夜深了,杨璨早就回房睡下。
他独自走到杨慈逸的卧室门口,敲了门。本以为对方已经睡了,没想到门很快被打开,杨慈逸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杨慈逸让他进屋,问他有什么事。
霍玄反手关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动作又快又急,很快就露出了少年人已经锻炼得相当结实、线条分明的上半身。杨慈逸显然没料到这出,直接愣在了原地。
霍玄脸上发烫,却强撑着,直白地说:“我没谈过恋爱,也没跟人上过床,很干净。”
杨慈逸这才回过神,慌忙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衣服,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是做什么?”
霍玄心里着急:这还不明显吗?我在勾引你啊!
眼看霍玄的手又要去解裤扣,杨慈逸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罕见的慌乱和严厉:“你……你把裤子穿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玄作势转身,嘟囔道:“那……那我去找杨璨。”
杨慈逸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气:“霍玄!站住!”
霍玄心里冷笑:果然,一提杨璨你就急了!
那时候,霍玄生怕夜长梦多,几乎是半强迫地促成了和杨慈逸的关系。后来那段时间,他总是不安地问:“我们难道就一直这样吗?”
杨慈逸看着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明天早上吃什么:“等你满二十岁,我们就去登记。”
他说得那么轻松随意,仿佛只是去买颗白菜。
协议是在杨慈逸办公室签的,身是在他房间献的。
霍玄当时完全没想到,这句轻描淡写的承诺,是杨慈逸在家族祠堂里硬生生跪了两天,几乎去掉半条命才换来的结果。
日子过得太快,太平顺,霍玄几乎快要忘记,这段婚姻,最初是他自己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才算计来的。
“你说我小叔不记得你生日?”杨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都拔高了些,“你大学毕业晚会那天,正好是你生日。我小叔为了给你庆生,把江边那片的别墅区都打点好了,请所有住户一起看了一场独家烟火秀,前前后后花了足足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继续道,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溜溜:“那可是几十万,就为了放给你一个人看。我,杨家正儿八经的未来继承人,当年满二十岁都没摆过这种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