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划到死者被捅成筛子的验尸图:“连血腥场面都是现成的。”
张予綺刚要咧嘴,就看见陈默突然把平板倒扣在腿上。
“但我要拍的不是《今日说法》特別篇。”
他摇著头,手指在车窗上敲出闷响:“观眾看完只会骂两句『这男的真该死,然后呢?明天继续对老婆说『我养你?”
商务车碾过减速带,顛得张予綺的钻石脚链在踝骨上硌出红印。她想起探监室玻璃后那个女人无名指上的戒痕,比周围皮肤白得像道疤。
“艹!”
她突然踹了脚前座椅背:“那你说怎么拍?难道找群圣母来演『虽然我被pua但还是要相信爱情?”
亚麻灰的长髮隨著动作扫到陈默脸上,带著火锅味的洗髮水香气——这虎娘们早上非要用新买的网红椒洗髮露。
陈默揪住她一缕头髮往后拽:“急什么?”
“如果不是去见了调解员老周,我们之前是怎么想的?”
“老赵,我们先取见下一个受害者,精神控制这种隱形家暴固然可怕,但是物理意义上的家暴,却更普遍。”
张予綺突然安静下来。她盯著陈默侧脸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扯他耳朵:“你早想好了是不是?”
见他吃痛皱眉,又凑上去吧唧亲在他下巴上:“快说!是不是要搞个连环套?”
“系好安全带。”陈默拍开她乱摸的手,示意司机出发。车窗外的监狱铁柵栏正在后退,像褪色的电影胶片。
“老赵说说这个受害者的情况。”陈默示意赵明诉说情况。
“咳咳,这个受害者和之前的唐某不一样,她是真的惨!而且是那种最直接的家暴!”
“受害者和当年那个轰动一时的被家暴十六次,最后只能带著尿袋生活的受害者很像,同时更加绝望!”赵明说道。
“你们能想像吗?受害者的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全部都是劝她忍耐忍耐再忍耐的?甚至包括执法者,包括调解员。”赵明翻看著资料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们眼瞎,心也瞎吗?”张予綺有些无法理解。
“现在有一种说法叫“县城婆罗门”你们知道吧?”赵明问道。
“县城婆罗门?”张予綺有些懵。
赵明解释道:“婆罗门这个词汇来源於印度的种姓制度,指社会上的精英阶层,主要由僧侣和学者组成。而在国內的网络语境中,“县城婆罗门”则指的是那些在县城中凭藉家族背景和资源掌握各类政商资源,生活得心应手的年轻人。”
“这个案例里面的男方赵某,就是县城婆罗门的现实版!”
“你的意思是,他在当地很有势力?”张予綺问道。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在当地,各个官方部门,都有对方的“家族”的人任职。
你能想像,受害者李某,甚至逃都逃不出这座县城?因为她甚至买个票,第一时间都会被丈夫赵某知道。
她躲起来,赵某却能迅速找到她。
身边的人明明知道赵明对她长期进行家暴,可是报警,派出所的人也认识赵某,甚至还是远亲关係。
法院,婚姻调解委员会,妇联等等,同样的都有赵家的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