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的情绪,开始在会议室里瀰漫。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蒋天生才带著一身低气压走进会议室。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蒋天生面无表情地坐下。
“蒋生是大忙人,理解理解。”靚坤第一个开口,皮笑肉不笑。
“保释大佬b顺利吧?唉,大佬b也是,手下靚仔南不懂事,带人去尖沙咀搞风搞雨,结果被差佬包了饺子,害得龙头亲自去保人,喷喷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蒋天生:“不过蒋生,社团有社团的规矩,下面的人犯了错,该罚就要罚,尤其是这种擅自行动,还连累社团蒙羞的,如果人人都像大佬b这样,那以后谁还把社团规矩放在眼里?”
靚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质问:“这样下去,社团还有没有公信力?龙头说话还算不算数?!”
蒋天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靚坤,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为洪兴流过血!我为社团坐过监!”靚坤猛地站起来,指著自己,神情激动而扭曲。
“当年荷兰那条线,是谁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是我靚坤!出了事,是谁扛的?还是我靚坤!我在赤柱蹲苦窑的时候,蒋生你在哪里?在太平山顶嘆红酒,楼著明星开游艇派对!”
他环视各位话事人:“我为社团在外面打生打死,流血流汗,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应得的地盘呢?我应得的尊重呢?都被某些高高在上的人,轻轻鬆鬆就拿走了。”
“现在,下面兄弟为了社团出头吃了亏,蒋生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第一时间去给犯错的人擦屁股,寒心啊!各位大佬,你们寒不寒心?你们手下的兄弟寒不寒心?”
靚坤的控诉,戳中了不少话事人心中积怨,会议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就在这僵持的当口,被靚坤私下早已串联好的基哥第一个发难了:“蒋生,靚坤话糙理不糙啊,昨晚的事,搞到这么大,下面兄弟怨声载道,差佬那边压力也全压到我们头上了。
“大佬b的人闯祸,龙头亲自去保,这是不是有点太太厚此薄彼了?规矩还要不要了?”
黎胖子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蒋生,我们这些老兄弟,当年跟著老龙头打天下的时候,犯了错可是要三刀六洞的,现在倒好,下面小的乱来,龙头反而去擦屁股,这让我们这些守规矩的老兄弟怎么想?寒心啊!”
兴叔也皱著眉头,语重心长:“蒋生,社团不是一言堂,昨晚的事影响太坏,对社团的声誉和生意打击都很大,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更明確的交代?或者,重新议一议?”
一个接一个,被靚坤或收买、或威逼、或煽动了不满情绪的话事人,开始向蒋天生施压,他们的话像一把把软刀子,扎在蒋天生心口,靚坤抱著胳膊,歪著头,脸上掛著胜券在握的诡异笑容,欣赏著蒋天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这个龙头做得不够好,不够公信力,不能服眾。”蒋天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那就按社团最古老的规矩来,洪兴是大家的洪兴,不是蒋家一人的,投票,重新选举话事人!”
投票过程快得惊人,结果毫无悬念。
靚坤这个癲狂阴谋家,以压倒性的票数,取代了蒋天生,成为洪兴新任龙头。
蒋天生一言不发,站起身,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会议室。
官仔森在自己的陀地,正烦躁地步,想著昨晚的丟脸和尖沙咀这块肥肉,盘算著怎么再联繫蒋天生商量对策。
一个小弟急匆匆跑进来。
“森哥!森哥!洪兴—·洪兴变天了!”
“变你老母的天!事啊慌慌张张?”官仔森没好气地骂道。
“蒋天生蒋天生下台了!靚坤·靚坤做了洪兴新龙头!”
“什么?!你讲什么?蒋天生下台?叼他老母的蒋天生,废物!”官仔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把秋住小弟的衣领。
“连个话事人位子都坐不稳!老子还指望跟他合作搞倪家?搞个屁啊,妈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官仔森气得破口大骂,感觉自己被蒋天生坑惨了,白白在油尖警署面前露了个大怯。
正骂得起劲,另一个心腹小弟凑到他耳边低语:“森哥,邓伯派人传话,想见你。”
官仔森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骂骂咧咧地整理了下衣服:“妈的,一个两个都不消停,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