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瞧她这副模样瞧了半晌,偏开头:“另外一只兔子灯,还作数么?”
沈如雁一时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当然作数,我一会儿就……”
安然竖起食指,隔着点儿距离悬在沈如雁唇边:“不必这么急,想好了下次要放什么字条了吗?”
沈如雁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突然神采飞扬起来:“我,我还能再找姐姐玩儿?”
安然收回手:“也不是很傻。”
“还有你那副双面绣,颜色、制式,草图什么的,总得有吧?和着兔子灯一并送来。”
沈如雁欢喜:“嗯!”
安然看着比她还高点的人:“小孩子。”
沈如雁不恼:“本就比你小的,好姐姐——”
她一连叫了几声"好姐姐",仿佛没有别的含义,就是看着安然叫"好姐姐"便能高兴。
安然没闹得无法,抬手在沈如雁脑袋上方虚空处按了按。
沈如雁:“?”
她摸了摸自己脑袋顶:“有什么吗?”
"没。"安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原来也没有长小狗耳朵啊。
怎的比小狗还欢腾?
从将军府回来后,安然有两天没等到沈如雁半点儿动静。期间顾夫人的礼物被安然一一送到了,安相倒是有些惊讶,没成想这沈将军携子女刚回京,安然便结识了一番。
“若能交好自然是不错的。”安相收下顾夫人的礼物,略微打开看了一眼,便摆摆手让下人送到了库房里。
安然行了一礼,不置可否。
两天后,奉画提着另一盏兔子灯进了安然房里。
“小姐,沈小将军又送来一只小兔子!”
与安然放在桌上的那只几乎一样,只是一边绒白的耳朵上用红绳系了几圈,挽了酷似两只兔耳朵的结,绳尾垂在一边,俏皮地晃来晃去。
“一并送来的还有这个!”奉画又把一大卷皮纸交给安然。
这应当就是双面绣的要求了。
安然全部接过,放在桌上:“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图纸被打开,最先引得注意的是掉落出来的一根雪青色的丝带,柔软的上好的料子,一看就是从一段完整的布料上裁下来的。
和她两日前穿的裙子一种颜色。
安然眉梢动了动,拿起新的这盏兔子灯,仔细看了看系着红绳的那只耳朵,果然在耳朵上看见了一个小字——“雁”。
原来这新送来的小兔子灯,替的是她沈小将军。
那这根丝带的意图不言而喻。
安然不禁笑了,低声念了句:“哪里学来的这些小把戏。”
原有的那只小兔子灯被拿起,对称着新的这只,在右耳上系上丝带。安然随即提笔,用簪花小楷在耳朵上落下一字——“然”。
两只兔子灯并排放在一起,挨着窗户,能看上很久的日升月落。
这次的字条没系在灯上,而是明晃晃地缀在图纸的空白处——“三日后辰时来接你。”一样的铁骨银钩的字迹,后面哄人似的加了一对耳朵尖尖的图案。
瞧着还有些威风凛凛。
好么,还以为隔空拍她脑袋顶的意思小将军不知道呢,没想到这般心有灵犀?
而且,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也不说去哪里,要她怎么做准备?
安然看着这张字条半晌,轻哼一声,笔尖在字条上点了点,抬手给那两只耳朵加了几根尖尖的耳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