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心直口快,问出不少年轻小姐的心思。
漂亮的衣裳,谁不想穿上一穿呢?
何况这裙摆上流淌着光彩的云纹,简直就是别出心裁,她们从未在别处见过!
安然只先对许小姐点一点头,并未马上做出回复,而是示意下人将带给各位夫人小姐的礼物送至每人面前。
姑娘们一瞧——这绣帕或是团扇,所用锦缎触之如同冰柔的流水,便是最娇嫩的手指也摸不到半点儿磨人的地方。还有上面所绣花纹,不尽相同,但同样蕴含着各色流光,而且纹样大都是每个人所爱的。
一看便知,这份礼物的准备花了很多心思。
“安小姐有心了。”国公夫人拿着那柄团扇,上面是一枝鸢尾。三年前一场宴会上,国公夫人只随口一提花中独爱鸢尾,未曾想安然竟记住了。
与国公夫人坐在一处的小姐们大都对礼物爱不释手,就算是其他两派聚在一起的女子,不少人也缓和了脸色。
安小姐礼数周全,又身份清贵,她们也不好再摆脸色。
安然笑了笑,声音清越:“诸位能喜欢这份礼物,是对安然绮绣楼绣品的最好激励。”
“什么?”
"那城西城东两处绮绣楼,原来是安姐姐开的?"许小姐惊讶:“那日我还说不知所属何人,等开张了一定要去瞧一瞧,没想到是安姐姐你啊!”
许小姐热情又捧场,安然自是顺着她的话说:“日后绮绣楼自是欢迎许小姐。”
“不仅是安然所备薄礼,便是今日这身衣裳,同样出自我绮绣楼的绣娘。”
又是好一阵喧哗。
却是左相夫人先问了。左家老夫人生辰将近,各种贺礼轮番上阵,却左右失了点儿新意。今日一看,如果这样的衣裳出自安府嫡小姐名下,那绮绣楼绣品作为老夫人的贺礼,也不失身份。
“安小姐,可否说一说你这绮绣楼出来的衣裳?”
安然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便于在场有意的夫人小姐看清:“便以安然这身衣裳作例。所用面料,是江南安乐坊所出天女纱搭配九重云锦。绮绣楼与江南安乐坊长期合作,现下绣品所用面料大都出自安乐坊。”
“诸位慧眼识珠,这面料如何,相信不用安然多言。”
“至于绣于面料之上的云纹,从纹样到其独特流光,连同刺绣技法,皆是我绮绣楼绣娘独创,使之不流于俗套。”
“绮绣楼日后会相继推出更多的纹样、花色与绣品制式,诸位尽可拭目以待。”
左相夫人见多识广,对安乐坊织锦有所耳闻:“可是作为皇商的安乐坊?”
安然回道:“正是。”
左相夫人很满意:“此前只是听闻,倒不曾花费力气去江南求购,没想到这锦缎如此令人印象深刻。”
还有这绮绣楼,也不知安小姐从哪里找来这样才华出众的绣娘,当真是有本事。光是看这纹样,藏光蕴色,便是作为皇室贡品,应当也使得!
左相夫人算是知道,安然不曾参加琼花宴数年,为何偏偏今年肯来了。
感情是来给她的绮绣楼打出名声呢。
“安小姐,我对绮绣楼的绣品很感兴趣,恰逢老夫人生辰,宴后我们再详谈一番吧。”
左老夫人生辰,规模可比琼花宴更大更严肃,宾客如云。倘若能在老夫人生辰上作为贺礼出现,绮绣楼与安乐坊必将获得更大的名声。
安然道:“得夫人青眼,是绮绣楼的荣幸。”
这边安然与左夫人相谈甚欢,却听得一女子傲慢的声音传来:“安小姐,若是绮绣楼只是挂在你名下也就罢了。这经营一事,自该由那些掌柜们去做,你作为堂堂安府嫡女,为何自降身份,从事这些末流的生计?”
“不若专从琴棋书画,意趣高雅。日后相夫教子,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