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心药真正的主人。
“放你那里。”她示意狗尾巴草精把心药收起来,心里想着桃木簪的事,嘴上闲闲回道,“陆星沉不是知道错了,他是想要物归原主。”
狗尾巴草精愣神:“物归原主,不对吗?”
扶玉笑:“自己悟。”
心药还给谢扶玉,剑意还给他——这样的“物归原主”。
狗尾巴草精悟不透,苦着一张脸。
它长叹一口气:“主人,你会不会觉得以前的自己很蠢啊?他都那样了,还不能断情绝爱,还想着让他后悔,真是个情爱脑!不如给他一刀,大快人心!”
“不是这么说。”扶玉失笑,“在何处受了伤,便在何处讨还,这是对症下药。”
狗尾巴草精一呆:“哦……”
扶玉道:“一刀杀了他,旁人看着是痛快,苦主却有意难平。”
她起身拍拍它的肩膀,笑,“我赌一个灵石,苏茵儿,他送不走。”
狗尾巴草精:“唔,一个灵石啊,那我就赌送得走。”
*
陆星沉踏过山道,脚步不知不觉松快了些。
硬下心肠做决定不容易,但只要迈出那一步,似乎也没什么难。
归还心药,送走表妹。
他和谢扶玉,一定可以回到从前。
路遇几位行色匆匆的弟子。
“陆师兄,”一位师弟招呼他,“宗主召集内门弟子查案,寻找凶手线索,速至主殿领取任务。”
陆星沉颔首:“知道了。”
他加快脚步,掠过山道,推开客院厢房门。
“表妹,宗内近来不太平,正好送你下山避……”
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苏茵儿倚在枕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陆星沉唇角抿紧,走上前,目光复杂地往下看。
他可以确定,自己方才并没有伤着她,至多便是有些刺痛而已。
那她这是……
“表哥来了。”她挣扎着想起身,衣袖滑落,多露出了一截手腕。
陆星沉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方才一指点中的腕心,那里的肌肤微微泛红。
第二眼,瞳孔收缩。
一道丑陋的伤疤横亘在她的腕脉三寸之上。
陆星沉眉心紧蹙,抢身上前,一把攥住她正要藏起来的手。
“表哥、表哥……”
苏茵儿微弱地挣动,“别看,你别看……”
陆星沉抿唇冷脸,揭开她衣袖,盯住那道伤痕。
一道七八年的旧伤疤。
苏茵儿夺不回自己的手,耳朵涨红,呜呜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