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涔从他的笑声中感受到一些享受,他正在享受自己依赖他的这个过程。
宁涔睡不着时,索斯陪着他,会给他买安眠药,宁涔头疼,他就买止疼药,宁涔哭泣时,他温柔地擦眼泪,简直体贴到无话可说。
但宁涔觉得很奇怪。
他的鼻尖萦绕着索斯身上的味道,是一种类似潮湿矿物质的气息。
索斯抚摸着宁涔的脊背,过了一会儿问他:“药还吃吗?”
“嗯……”
宁涔已经记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浓烈的血腥味总是挥之不去,在梦里,他总是血淋淋地伸出双手,追在宁涔身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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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周前,宁涔就递交了休学申请,大一下半学期可以不用上课。
四月底时,宁涔已经在家待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躺在吊床里发呆,但体重竟然不升反降。
每次看到他的体重,索斯都会皱起眉,宁涔想,他大概是在懊恼自己不像一个合格的宠物饲养员吧。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养,宁涔的情况变得时好时坏,他胆子太小,平时看悬疑剧都会被吓到,更不用提那种场面。
宁涔没敢问那个“人”去哪儿了,大概率是死了,在用刀捅他之前,宁涔还埋怨过他,因为是这人怂恿他去杀索斯,导致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捅了他之后,宁岑就没再有过这种想法了,那男人的下场比他惨太多了,宁涔不敢想如果索斯用这种手段对付他,他一定会痛死。
就这样,宁涔继续过着这种昏昏沉沉的生活,隔上两天他会和向峪通电话,每当这个时候,宁涔都会有些紧张,怕向峪听出什么不对劲。
好在向峪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暂时没发现异常。
极涡星有春寒,到了五月中旬,气温才会大幅度上升。
复式安装了新风系统,室温控制在26摄氏度,但宁涔仍穿着毛毛睡衣,他变得非常畏寒,不过并不像那次一样非要拿被子蒙头了。
因为宁涔抓救命稻草般的亲近,他和索斯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就是相处间总有种诡异的温馨。
宁涔总会亦步亦趋地跟在索斯身边,不管索斯要去干什么。
有时他都觉得自己烦,但他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待着。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宁涔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稳定下来的最大原因是:陌生男人不再去他的梦里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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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宁涔用筷子戳了戳冒尖的米饭,米饭旁边是一大碗排骨汤。
宁涔不会做饭,索斯更不会,他们一直都是请阿姨。
前段时间宁涔病殃殃的,索斯从来没逼他多吃过饭,现在才好转了没几天,他就硬要增加宁涔的食量。
好像在养宠物,宁涔想,仿佛只要把宠物养得白白胖胖,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饲养员一样。
“……我真的吃不下。”
之前还只吃小半碗饭,现在一下让他进食这么多,宁涔不知道索斯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