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个时候的你经验尚浅,因为一时大意,结果被一只巴尔干地区传说中的。。:
唔。。。。medvednik给活活分尸?”暴食静静看著因脱力而单膝跪地的l,摇晃著斟满葡萄酒的黄金杯,“熊人这种东西是比berserkr更为棘手的存在,喜欢在猎物活著的时候进行肢体剥离。”
“你选择用这种方式让我屈服於你,恰恰证明了你无法在正面对决中击败我。”
哪怕在这种时刻,l依旧保持著极端的冷静,但疼痛閾值的极速降低已经让他接近室息。
“对啊,如果你刚才选择发动攻击,那我们就只能dothisallday了。毕竟都是一个老师的学生,破不了招嘛。”暴食笑笑,又打了个响指,强行將他转移到自己正对面的席位,“可我为什么要和你像原始人一样互殴呢?去码头整点薯条不好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选择了e·e作为惘象,暴食意外的居然还挺有梗。
“真是无趣的人生吶。。。。我以为世界上只有中国人会觉得快乐有罪来著。”
它拿著银勺,又小口吃起了美味的冷冻巧克力,可食用的金箔粘在了线条柔美的唇边。
“你出生在尊贵的家族,享受著世界上最优越的资源,可你居然选择像个苦行僧一样开著那辆小破车四处救人?你是觉得这样很酷,很伟大么?道林·l·格雷,你一一真的打心底愿意执行正义么?”
听见这句话,l愜住了。
於是,脚下黑镜的深处,仿佛闪过零星的回忆片段,如同深海般反射出构成道林·l·格雷的过往。
2021年末,在约旦南部的瓦迪拉姆沙漠深处,他孤身躺在断壁残垣,仿佛被世界遗弃。
2022年初,在车灯照亮的碎石路旁,他抱著被不死生物袭击的孩子一步一步走进急救站。
可这一切,此刻却如同被油渍与酒渍沾染的信纸,被一只冰冷的手碎、揉烂,散作无数零散的呼吸声。
他总是装作坦荡和镇定自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股深深的无助和对於过往美好的怀念。
“所以,那只是你欺骗自己的谎言,不是么?”
暴食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就那么极度平静地审视著他,“执行正义,只不过是復仇路上的过家家。说到底,你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不过是获取力量替逝去的朋友们完成復仇。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重新找回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一你,早已触犯暴食之罪。”
面对人理之兽的詰问,l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清楚暴食绝不会像色慾那么容易对付。
他是个在情感方面素来有些迟钝的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面对眾多示好的女孩总是有些被动,甚至难以察觉。最出格的事情大概还是在拉巴特和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挤在宿舍里观看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电影,或者偶尔去红灯区看看bellydance。
虽说也是不错的回忆,但在没有遇见喜欢的人前,他大概会在这方面恪守教条。
所以进阶黄金时,色慾对他的勾引与感官上的刺激几乎就像是在拿猫条挑逗狮子,毫无意外的被识破。
一个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面对无关紧要的诱惑总是能做到克制与自省。
可人理之兽·暴食却不仅仅代表著物质上的享乐,也象徵人类对执念深不见底的盲目追逐,对应炼金学中“无止境力量的饥渴”,以及人格中对生存意义的痴迷。
不得不说,这恰好正中l那微乎其微的软肋。
在布西密直面黄袍之主时的不堪一击,確实再度唤起了他的不安。至少在现阶段的人生中,力量和復仇对於他。。。。太重要了。
“妄图用生理上的手段制服你,其实有点侮辱我们彼此了。。。。但你贏不了我的。”
暴食淡淡地说,托举著散发出馥郁香气的凡俗美食,递给了他:“为什么不选择和你的朋友们在幻境中拥抱真正的幸福呢?你明明很早就在约旦古城中看见了地狱,看见了人类的渺小。。。。你的正义和坚持,毫无意义,人类一一是无法弒神的。”
“怎么会没有意义?杰拉德说过。。。。就算是那些被我们跳过的低俗电影片段,都有人在努力的加著字幕啊。”
气氛凝固之际,l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是勒拿河岸无终的飘雪。
可每一位等待归家的水手都会在寒冬中期待著新年的到来,於是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了象徵著痛苦过往的肉脯,低头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而后,无助、恐惧、懊悔的情绪像是倒刺开始细细开身体里的每一条肌肉纤维。朋友们惨死的面容、残缺的户体像是黑色的线条在他眼前流转,仅剩的力气也在虚弱的吞咽中缓慢流逝。
“愚蠢的抉择,你是在违背自己的本能。人是会长大的,往后的人生里,那些悲伤的事情迟早会找上你。。:。幻境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暴食迟疑了一秒,用温柔的声音讲述著恶毒的真言。
“你说得对。。。。我確实很想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