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临起身,将酒杯放到太后手边,轻轻巧巧地取过她手里的杯子,落座后道:“换换酒,您替朕喝了那一杯。”
“……”太后嘴角一抽。加了足量媚药的酒,她怎么能喝?
定了定神,她冷了脸,“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陆知临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又或者,朕命旁人替您喝下?有些话,朕不想放到台面上,可您是不是太不择手段了些?”
太后瞧着他的样子,晓得他已在暴怒的边缘,饶是她也再不敢多说什么。
“杨无尘!”陆知临忽然扬声。
惊得太后身形一颤。
菊青和蒋琳琅则险些跪倒在地。
“奴才在!”杨无尘疾步从殿外跑进来。
陆知临缓声道:“蒋氏御前失仪,品行下作,即刻送回蒋家。蒋允教女无方,为官无才无能,罢免官职,三日内返回原籍,终生不可踏入京城。”
“是!”
陆知临又瞥一眼菊青,“还有这个助纣为虐的东西,打入慎刑司,终生服役。”
“是。”杨无尘飞速转身,唤随行的内侍进殿来。
“皇上……”蒋琳琅做梦都没想到,刚进宫就得了这样的下场,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跌坐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
菊青已是面无人色。
“不行!”太后拍桌子,“一个是哀家选进宫的嫔妃,一个是哀家数十年的心腹,你怎能这样发落!?”
陆知临信手将跟前的碗盘扫落在地,目光酷寒,“那您就把那杯酒喝下!”
“……”
“不出五日,御膳房贪墨案便出结果,从中获利的,朕一个都不会轻饶。”陆知临从容起身,举步向外,“回披香殿。”
他走之后,蒋琳琅与菊青才敢放声哭泣、求太后给自己一条出路。
太后已经被皇帝走之前撂下的话吓蒙了,哪里还敢置喙他的决断。
而且,杨无尘行事麻利,根本没给蒋琳琅与菊青多少时间,很快率手下将人带离慈宁宫。
这边的事,很快传遍后宫。
付云笙与陈安嫔闻讯时,正在大快朵颐。
“皇上这是气狠了,你快回去宽慰几句。”陈安嫔道,“本就多做了不少饭食,走的时候带上。”
“吃完再说。”付云笙继续唏哩呼噜地吃打卤面。
陈安嫔拿她没法子,笑着摇了摇头。
付云笙吃饱喝足之后,才在陈安嫔的催促下回了披香殿。
室内室外俱是静悄悄。
周无病上前来,低声禀道:“皇上过来挺久了,不喝茶也没用膳。”
付云笙点了点头。
陆知临歪在软塌上,望着面前的虚空出神,脸色很不好。
“皇上。”付云笙轻声唤他。
陆知临这才察觉到她回来了,神色一缓,伸出手。
付云笙握住他的手,坐到他身侧,“带回来几道菜,还有新做的面条、打好的卤,想不想吃?”
“就想着你不至于不管我。”陆知临坐起来,却仍是懒得动,将她搂到怀里,俊脸埋到她肩头,气闷道,“我那个娘,迟早把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