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住激动,快步走进审讯室。
她仔细地检查地面,果然发现了爬行的痕跡,窗户大开著,窗台上和下方的墙壁上,留下了几处清晰的血跡一那显然是父亲挣扎逃跑时,从伤口渗出的血液。血跡一路延伸至窗外的排水管道,指向楼下。
看到这些的痕跡,水无怜奈心中那块巨大的石头终於落地,如释重负的感觉几乎让她虚脱。
她暗暗祈祷,父亲此刻已经安全远离了这个危险之地。
出於特工的本能谨慎,她並没有立刻放鬆。
她继续仔细勘查现场,目光在翻倒的椅子周围仔细搜寻。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发现了那个自己之前塞给父亲的细小金属髮夹!
她的心又是一紧,迅速而隱蔽地將髮夹捡起,紧紧攥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自己的口袋深处。
这东西绝对不能让森山实里发现!
否则,自己私下的小动作就全暴露了!
她又认认真真地四处检查了一遍,確认没有留下其他明显的破绽后,这才拖著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回到了隔壁的臥室,虚弱地躺回了床上。
身体虽然躺下,她的內心却波涛汹涌。
一方面为父亲的成功逃脱感到庆幸,另一方面,一股深深的愧疚感縈绕在心间。
她利用了森山实里的关心和信任,这种背叛感让她感到难受。
即便这么做也是救父亲,但。。。
唉—她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嘆,开始明白,这就是特工要承担的情感枷锁!
在这样复杂而疲惫的思绪中,精神过度紧张后的鬆弛和身体的虚弱感一同袭来,她不知不觉地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无怜奈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发现森山实里不知何时也在了房间里,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一副心情极其不佳的模样。
水无怜奈心中瞭然,但表面上却立刻露出了关切和疑惑的神情,挣扎著半坐起来,轻声问道:“森山君?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森山实里闻声抬起头,看到她醒来,重重地嘆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你醒了——唉!告诉你个坏消息,那个傢伙——他跑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挣脱束缚的!我检查了锁具,没有损坏。”
“看来他身上应该还藏有我没搜出来的工具!我发现后立刻出去追了,但这附近地形复杂,黑灯瞎火的,找了一圈也一无所获,让他给溜了!“
水无怜奈先是配合地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隨即脸上迅速被愧疚和自责占据,她连忙说道:“这——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缠著你—耽搁了你审讯和看守的时间,他绝对没有机会逃跑的!都是我的错!”
她的语气充满了懊悔,演技无可挑剔。
森山实里见状,反而过来安慰她,他摆摆手,语气刻意放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估计也半废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著水无怜奈,认真地叮嘱道:“倒是你,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提高万分警惕!组织的敌人无处不在,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可就难说了。”
水无怜奈看著森山实里“真诚”的关心和“懊恼”的表情,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一分。
她重重地点头,再三保证道:“我明白,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的!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事情过去了一周,风声似平渐渐平息。
水无怜奈再次收到了与父亲接头的加密信號。这一次,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谨慎,將上次教训刻入了骨髓。
出门前,她不仅反覆检查了衣物,甚至动用了金属探测仪,將自己全身上下、包括鞋底和髮饰都仔细扫描了一遍,確保没有任何多余的“小礼物”。
她將常用的手机卡取出,插入一部新买的手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