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鹅卵石微微一颤,熟悉而清晰的声音再次响彻死寂的四合院!正是张老头在柳树屯小酒馆里,酒后吐露的罪恶真言!
【“…当年…老子…老子和你翠嫂子…从协和医院…抱来的!那个赔钱货!…了老子…半袋子棒子麵呢!”(张老头得意的声音)
“…1938年…冬天…冷得邪乎…协和医院…乱鬨鬨的…那么多…刚生下来的小崽子…谁知道谁是谁的?…老子…老子瞅准了…一个没人看著的…小丫头片子…裹著还挺好的小包被…就…就顺手…抱走了!”(得意而怨毒的低笑)】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张桂芬的心上!也狠狠撕开了张家三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不…不是的…他胡说!他放屁!”刘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尖声嘶叫,状若疯癲,挥舞著剪刀想扑上来抢夺石头,却被李玄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张老头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建军更是彻底嚇破了胆,看著李玄的眼神如同看著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裤襠再次湿了一片。
而张桂芬…
她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九天惊雷,狠狠劈中了天灵盖!
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衝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一乾二净!耳边所有的声音——留音石的罪恶自白、刘翠的尖叫、邻居的惊呼——都仿佛隔著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抱…抱来的?
1938年冬…协和医院…
了…半袋子棒子麵…顺手…抱走?!
她…她不是张家的女儿?!
她叫了二十多年爹娘的人…竟然是偷走她、毁了她一生、还像吸血鬼一样压榨她的…贼?!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被掠夺了整个人生的滔天愤怒、屈辱、悲愴,如同火山爆发般在她胸中轰然炸开!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从张桂芬口中喷溅而出!如同点点淒艷的红梅,洒落在她身前冰冷的地面上!
“桂芬!!!”李建国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吼,猛地扑过去抱住妻子摇摇欲坠的身体。
“妈!”李玄也心头一紧,瞬间衝到母亲身边,小手紧紧抓住母亲冰冷的手腕,一缕精纯温和的灵力迅速渡入,护住她剧烈震盪的心脉。
王秀兰和李老实也踉蹌著扑过来,看著儿媳吐血,嚇得魂飞魄散:“桂芬!我的儿啊!”
张桂芬靠在丈夫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著,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都被刚才的真相击碎了。她死死盯著门口那三个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亲人”,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低沉、雄浑、充满威慑力的犬吠,如同闷雷般在李家屋內炸响!
一道迅疾如风的黄色身影,从李家里屋猛扑而出!正是那只被李玄收养、长期在储物空间灵泉滋养的小土狗“阿黄”!
此刻的阿黄,体型似乎比寻常土狗更显精壮剽悍,一身油光水滑的黄毛根根竖起,双目炯炯有神,闪烁著近乎通人性的锐利光芒!它齜著森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如同最忠诚的卫士,一个纵跃便挡在了李玄和张桂芬身前,充满敌意地怒视著门口瘫软的张家三人!那股凶悍的气势,竟让瘫在地上的张建军嚇得往后缩了缩!
李玄轻轻抚摸著阿黄竖起的颈毛,冰冷的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张家三人,最后落在心神遭受重创的母亲脸上,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妈,別怕。有我在。”他小小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成了这个家最坚实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