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吗?
龙忻的心像被一把钝刀子划过,又闷又疼,眼珠不安地晃动了一会儿,又聚集在沈再青身上。
她缓慢地停下车,降下一点车窗,注意着药店的动静。
沈再青付完款就出来了,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药,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路的时候,她的脑袋是放空的。
偶尔会想起龙忻,想的都是她可爱的时候,引人发笑的片段。
她已经够难受了,自己也知道不要为难自己。
想点温情愉悦的东西,生理上的痛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可这回,她还没来得及想起龙忻的糗样,刚走出去几米,头皮就一阵发麻,脚步骤然刹住。
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又来了。
她得缓缓。
沈再青停在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石椅旁。
两米开外还有一盏明亮的路灯。
她在光圈里,痛苦又苍白的脸庞显现了出来。
生理性的疼痛让沈再青弓起背,她想找一个地方坐下,可四处都是水汪汪的,雨下个不停,人行道的铺砖里都积满了水。
唯一能坐的椅子,也被雨水不断冲刷。
就算沈再青撑着伞,把石椅的表面擦拭干净,也坐不下去。
这种大理石的石椅,在雨夜里,已经蓄满了寒气。
沈再青靠近它就觉得遍体生寒,别说坐了。
她还是站着缓一阵吧。
沈再青咬住下唇,一手捂住腹部,一手地握住伞柄。
在路灯下,倔强又孤单地站着。
龙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睛里有热意在打转。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她熟知教授的每一个伤病。
连一场小感冒,她都能够通过观察,预测出具体的时间。
她当然知道教授现在是怎么了。
她怨自己,为什么在教授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在她的身边。
龙忻闷声在方向盘上打了一拳,然后打开车门,迅速下车。
她的车停得不远,跑几步就能来到沈再青跟前。
只是她停的位置比较尴尬,一开车门就是一个大水坑。
龙忻急得脑袋都要冒火了,管不了这些,一脚踏进水坑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沈再青的伞下。
“你车呢,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开着车来?”龙忻扶住沈再青肩膀,握着都怕她碎了,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搭在那儿。
喉中哽着太多东西了,她的声音生硬又难听。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再青的脑袋“嗡”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龙忻看了三四秒钟,才讷讷道:“你怎么在这里?”
前不久她才和她通完电话,那时候她不是在天黛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