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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马绍寜痛哭：“是妾身对不住他。”

nbsp;nbsp;nbsp;nbsp;皇帝沉默几息，示意方达拿过状书。

nbsp;nbsp;nbsp;nbsp;熙和宫，沐贵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在等，又在怕。等储宁宫的讯，怕皇上真的出什么意外。小八还不满十七，他现在尚不能完全独当一面。

nbsp;nbsp;nbsp;nbsp;时间在不急不慢地流走，宁静的储宁宫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杂乱的脚步声冲入内殿，皇上手捂着腹，明黄寝衣上已被血浸湿一大片。披头散发的芍昭容右手里紧握着一把珠钗，额头磕在床脚上血流不断。

nbsp;nbsp;nbsp;nbsp;方达慌了神：“护驾护驾…快传太医…”

nbsp;nbsp;nbsp;nbsp;芍伊见宫人来擒她，立马调转珠钗刺向自己的喉。只手慢了一步，珠钗的利尖才触及肌肤，她就被拿下了。

nbsp;nbsp;nbsp;nbsp;这时皇帝支撑不住了，身子软倒。方达抱住主子：“快来人，移驾回乾雍殿。”

nbsp;nbsp;nbsp;nbsp;宫里乱套了，御前的小太监急奔向熙和宫，一路跌了三跟头。

nbsp;nbsp;nbsp;nbsp;“娘娘…贵妃娘娘…”

nbsp;nbsp;nbsp;nbsp;听着声的沐贵妃一拗起身，顾不得体面，围件斗篷就跑出内殿：“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小太监进殿，扑通跪下：“娘娘…不好了，芍昭容无端端行刺皇上，皇上皇上…”

nbsp;nbsp;nbsp;nbsp;“什么？”沐贵妃踉跄了下，未稳住身子就冲上去质问：“皇上怎么样，御前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太医呢…皇上呢，现在哪？”这时不管真假，她心都紧揪着。

nbsp;nbsp;nbsp;nbsp;“皇上已经被移去了乾雍殿，太医院在值的太医都赶往乾雍殿去了。”

nbsp;nbsp;nbsp;nbsp;沐贵妃神色一凛：“芍昭容呢？”

nbsp;nbsp;nbsp;nbsp;“被…被方公公拿下了。”

nbsp;nbsp;nbsp;nbsp;坤宁宫慢熙和宫半刻得知消息，皇后吓得脸煞白：“你…你说什么，芍昭容刺…刺伤皇上？”张着嘴盯着来报信的太监，见他点头，眼都勒大了，迟迟才找着自个的声，“皇…皇上被伤着哪了？”不等回话又急问，“十皇子呢？”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朝花紧抠帕子：“娘娘，您赶紧捯饬一下，去伺候皇上。”这个时候还问十皇子，娘娘难道没听闻吗？芍昭容刺杀皇上，这乃弑君大罪。十皇子已经废了。

nbsp;nbsp;nbsp;nbsp;“对…对对，不能让沐莹然那个贱人抢先。”皇后转身，急急去换衣：“本宫是皇后，皇上的妻子，这个时候肯定要服侍在龙榻边。”

nbsp;nbsp;nbsp;nbsp;只皇后想错了，她跟沐贵妃都被拦在了乾雍殿外。今夜江陈不当值，在的只有佟院判。

nbsp;nbsp;nbsp;nbsp;佟院判一手血疾走出乾雍殿：“快…快去传江陈，让他带上羊肠线。”

nbsp;nbsp;nbsp;nbsp;“佟院判，皇上怎么样了？”皇后冲上去。佟院判没空理她，跑回内殿跪到龙榻边。

nbsp;nbsp;nbsp;nbsp;皇帝已经换下了脏衣，这会正盘腿坐在龙榻上，右手里攥着串佛珠：“都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哼…”

nbsp;nbsp;nbsp;nbsp;几个太医把嘴闭紧，叩首在地。他们已经打算好了，近日都伺候在乾雍殿，一步不离。

nbsp;nbsp;nbsp;nbsp;宫人半夜敲开了江府的门，叫走江陈。这事没能掩住，很快传开。皇帝歇朝，百官神色凝重。

nbsp;nbsp;nbsp;nbsp;几个搬出宫的皇子，守在宫里。就连瑛王府也没再闭门，宗室里几个老王爷更是从早到晚候在乾雍殿外。

nbsp;nbsp;nbsp;nbsp;一日两日，冠文毅在等，等立储。三月初六，御前传皇上口谕，让沐贵妃代为抚养十皇子。三月初七，皇帝宣东阁大学士钱坪、文华殿大学士谭立弥、吏部尚书俞不渝、京机卫统领庄千宁进殿。

nbsp;nbsp;nbsp;nbsp;身为太傅的张方越心凉，他知皇后所为皇上都看在眼里，开始思虑起张家日后。

nbsp;nbsp;nbsp;nbsp;三月初九辰时，圣旨下达，立八皇子封卓瑧为太子，暂代理国事。

nbsp;nbsp;nbsp;nbsp;钱坪宣读圣旨时，几个皇子都在。现王眼眶都红了，九皇子额上的经络渐渐凸起。瑛王似早已死心，平静得很。理王、玦王面上亦无异样。璟王最先冲他八弟行礼：“太子殿下千岁。”

nbsp;nbsp;nbsp;nbsp;封卓瑧手捧着的圣旨，心也没跳多快。他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十余年：“六哥请起。”

nbsp;nbsp;nbsp;nbsp;最小的十皇子，这几天被吓坏了，挪到他八哥腿边抱住。

nbsp;nbsp;nbsp;nbsp;三雅胡同镇国公府同丰院，段冉怡正在小书房里抄写经文，为悠然山上的将士祈福。不多会，穿着青衣的秀芸端着汤盅进来：“姑娘，您抄了快一个半时辰了，歇歇手，趁热把燕窝用了。”

nbsp;nbsp;nbsp;nbsp;段冉怡写完最后几字，搁下笔。伺候在一旁的秀芳端来水，请姑娘洗手。

nbsp;nbsp;nbsp;nbsp;洗好手，段冉怡接过巾子，抬眸看了眼秀芸，见丫鬟面上神色不佳，不免问了句：“谁惹着你了？”

nbsp;nbsp;nbsp;nbsp;“姑娘没听说吗？皇上立了八皇子为太子。”秀芸嘴微撅着：“奴婢没见过八皇子，但有幸得遇过一次玦王爷。他人真好，还卖饴糖散给路边的童儿…”

nbsp;nbsp;nbsp;nbsp;段冉怡纤长浓密的眼睫下落，丢下帕子：“秀清，去叫袁嬷嬷来了。”

nbsp;nbsp;nbsp;nbsp;秀芸心一提：“姑…姑娘…”

nbsp;nbsp;nbsp;nbsp;“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段冉怡冷声：“皇上立储，你都敢议敢不满，我段家人可万万不敢。”

nbsp;nbsp;nbsp;nbsp;“姑娘饶命。”秀芸跪到地上哀求。只段冉怡是个心硬的人：“闭上嘴，我给你卖个好人家。闭不上，我就不容你去祸害别家了，直接杖毙。”她父手掌三十万西北军，她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价儿。

nbsp;nbsp;nbsp;nbsp;秀芸嘴闭紧紧，一声不敢吭，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