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弟与胖商贾又斗了会子嘴,吕将军等人先朝自己座位走。路过隔壁桌,见一个姑娘不耐烦喊:“你俩有完没完?还吃不吃饭?”吕胖二人这才住口,笑呵呵过来。
两桌同时点酒点菜。胖商贾嗓门儿大,一开口左右都听见了。“吕兄弟拿定主意没?财源滚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吕兄弟道:“你听谁说的,靠不靠谱?”
“范家知道不?就是昌文公主婆家。”胖商贾道,“我听他们家二爷说的。”吕将军听了个清清楚楚,目光一跳。
“原来是他。他的话你只听听便罢。他就是个纨绔,里里外外不做主。”
那姑娘也说:“范家素来如此。上一辈驸马爷说了算,下一辈范大爷说了算。范二爷只管吃喝玩乐,不管正经事。他还是个兔儿爷。”吕将军不觉皱起眉头。
胖商贾道:“这几个月范大爷出门,他也开始管事了。”
吕兄弟道:“你也说是范大爷出门,等回来便没他什么事。”
胖商贾道:“等范大爷回来,范二爷大抵要去东瀛。”
姑娘道:“咦?定了他?不是什么四老爷去么?”
“据说是为了练练他。”
“哪有这般胡闹的。”姑娘皱眉,“把三岁顽童放入斗牛场,性命都不好说能否保得住。”吕将军呼吸一滞。
吕兄弟道:“杞人忧天。人家范家乃是百年大族,自然会派保镖护卫。”
姑娘道:“保镖护卫防顶多仿几个毛贼小寇,能奈军队何?东瀛皇帝、大将军不都死净了满门么?”
胖商贾道:“这点子事儿,咱们嗑瓜子的都能想到,人家偌大一户人家能想不到?必有法子,只等着瞧就是。”
他们说话的功夫,有两个吃完了酒的闲人路过桌旁,听得前头几句、不禁停下步子一直听着。一位富贵老爷模样的便拱手道:“几位,打扰一下。前日小儿也曾偶遇范家二爷,听他提起东瀛如今百废待兴、且金矿极多。我们家也盘算着要不要派个人过去瞧瞧呢。怎么听起来不安生?”
胖商贾道:“你们家去必安生,是范二爷未必安生。前阵子天子下诏封先头太子府的孙良娣为江都亲王正妃,金陵孙家算正经皇亲国戚了。东瀛多金矿,范家手里有探矿的、采矿的、炼矿的,两家一拍即合。范家大爷如今正在江南,与孙王妃的大哥同游了有快两个月,还定下婚约。范家正挑选小姐做孙大奶奶呢。”
“这不是极好么?”
“是极好。就不知道四皇子答应不。”
“嘶——”富贵老爷倒吸了口冷气。身边的朋友道:“这事儿,只怕还得三思。”富贵老爷点头,二人朝胖商贾拱拱手走了。
吕将军一顿酒饭也不起兴致,耳朵只挂在隔壁桌。听那三位议论,明儿晚上范二爷要宴请许多纨绔吃饭,席间会替东瀛做宣传。吕将军暗暗将时间地点记下了。
次日,吕将军老早便来到酒楼。扮作范二爷的客人打听到人家定下哪处雅间,悄然藏身露台。范二爷果真请了十来位爷们赴宴,席间高调宣布自己将主持范孙两家在东瀛的一切事物、我范小二出息了!旁人不免铺天盖地一顿奉承,马屁拍得跟下暴雨似的。范小二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有位少爷道:“我前儿听到一耳朵闲话,真假不知。朝廷有意选派一员年轻些、有真本事的将军,不带多少人手,去东瀛护卫江都亲王。”
另一个道:“不带人手,光杆将军何用?”
“仿佛是打算在当地招兵。”那少爷道,“要是带上五千精兵,只怕四皇子不许进港。”
“说的也是。”
那少爷向范二爷道:“江都亲王的性子不大好,你可留神些。”
“无碍。”范小二摆摆手,“我与他熟络着呢。”
“我就这么一说。”少爷嘀咕道,“经过大起大落之人太容易喜怒无常,戾气也重、行事也冲动。横竖你少去他跟前晃悠。”
“哎呀他是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