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在那一瞬间几乎侵占了他的整个心神,但他努力维持住了自己就要失守的心神,咬着牙低语道:“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们六净房归……归红袍掌印鹿怀安鹿大人管辖,世子有什么疑问,寻他了解,可能更合适!”
他也听闻当初李丹青杀了皇后娘娘身旁黑袍宦官的事情,知道自己这官职在李丹青的面前没有半点威慑力可言,只能在这时抬出自己顶头上司的名讳,希望以此能够唬住李丹青。
但他显然错估了一些事情。
随着这话一落,他的右腿处也在这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根本不用回头去看,便知道那里此刻也定然被一柄长剑洞穿。
“嘴挺严。”
李丹青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眸中闪烁着的寒芒明亮,仿佛已经将贾同安从里自外的看了个通透。
“那我换个问法。”
“这事,是谁指使的!”
“想清楚再回答,下一次,这剑去的地方可就是你的脑门了!”
听闻这话的贾同安心头一颤,抬头看去,却见一柄幽冷的长剑正悬浮在自己的头顶,冷冽的剑锋直指他的面门,剑身轻颤,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饮下鲜血。
“我……”
“我……不知……”他的心底害怕得要死,但却不敢说出些实情。
因为,他知道这背后的牵扯,说了出来,就算李丹青肯放过他,背后的大人物们恐怕也不会让他好过。
但这话同样未有说完,他头顶的剑锋边猛然落下,可去向的却不是他的头顶,而是他的大腿。
剧烈的痛楚,让他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李丹青却在他的耳畔低语道。
“别急。”
“没那么容易死。”
“我会把剑一遍遍插满你的身躯,但却会避开你的要害,直到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干净为止!”
“在那之前,我们有很多时间。”,!
那张脸很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双眸瞪得浑圆,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是想要看清些什么,可目光却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而那张脸,在几个时辰前,还曾笑呵呵的与李丹青讲述自己的未来。
他说他要好好在宫里做事,攒够钱还是要回应水郡过日子。
他还说他要报答叔父叔母的恩情,他们没有孩子,所以他要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还说过,他也向习武,成为和李丹青一样的英雄……
但现在,他双目无神,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没了气息。
“干什么呢?没长眼睛吗?没看见大人在这里吗?还不带着这晦气的玩意走!”一旁值班的宦官在这时大声吼道,神情愤怒,他见李丹青呆立在原地,暗以为对方正在为被冒犯而气恼。
而抬着泰平的尸体走出院门的二人听闻那宦官的呵斥顿时面色惨白,他们赶忙低头告罪,然后忙不迭的伸手就要将泰平的尸体抬起,快步离开。
“他是怎么死的。”但脚步还未迈开,李丹青的声音便在这时传来。
他的语调很低,语气也很平静,让人难以从中听出他此刻内心的悲喜。
那抬着尸体的二人一愣,却是不敢隐瞒李丹青,在那时言道:“怎么死的我们也说不上来。”
“我们本就住在同一个房间,他本来是今日出宫探亲去了,可却忽然回来,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自己闷头睡了过去,可睡着睡着,他的身上却传来一股臭味,我们还以为他将屎便拉在了身上,起身查看才发现没了气息。”
“给值守的贾公公报备,他说是得了怪病,让我们把他带出去埋了……”
李丹青眉宇间的厉色更重了几分,双眸之中寒意奔涌。
一个好端端的人,一个时辰不到就死了。
不叫宫中的仵作查看死因,就如此草率的下了定论,急匆匆的连夜掩埋,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