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底压抑的情绪汹涌而来。
她无意识地将被子裹紧,身体蜷缩着。
意识被拉拽进回忆,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呢语。
“爸爸,我一个人好冷啊。”
迟宴北刚从浴室出来,准备上床抱季初棠,就听见了她低语出声的话。
他掀开被子的手顿住,眼睛紧盯着季初棠半裹在被子里的脸。
季初棠还在低声地与舒淮州对话。
“爸爸。”
“我不想一个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生活的准备,可是你离开的第一晚就扛不住了。”
迟宴北沉默着将被角放下,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季初棠,没有去抱她。
他不想打断她陷入回忆的梦语,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会是季初棠清醒时一辈子也不会再提起的。
“你说,要学会示弱,可以将自己柔软的一面交给相爱的人。”
“我给他打电话了。”
季初棠又将身上的被子拉紧了几分,似这样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迟宴北想到调查知道的事,知道季初棠说的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她给他打电话的事。
他眸色深暗地看着季初棠继续在梦中与她爸爸说话。
“可是,他说过不会原谅我了。”
“只听见他冷淡地叫了我一声,我就失去了所有勇气。”
泪无声地从季初棠的眼角滑落,她声音很轻,浸透了水汽。
“不想他因为怜悯我而回应我,却又想从他那里得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安慰。”
“我拼命咬着自己,才忍住泪,只想他按我们约定那样,祝福一句就好。”
“这样我还能幻想,还有人在前方等着我。”
“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只是一个人了。”
“什么都没有。”
迟宴北不想打扰季初棠,还想知道更多,即使这些话每一句都是会让他痛入骨髓的插刀。
但看着因为陷入回忆而哭得全身颤抖的季初棠,他再也忍不住,俯身躺下将她抱在怀里。
他将季初棠的手臂握着,摩挲着小臂肌肤上的牙印,它似被覆上了灼热,温度一直传至心房,将牙印烙印在他心尖。
“初初。”
“初初。”
他声音低哑地一遍遍叫着季初棠。
陷入自己回忆里的季初棠浑然未觉。
“一年过得好快,又到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