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盏,背后都牵着一个人。
想到此处,谢霖突然就觉得这平平无奇的场面变得庄严起来。
“你好像不意外?”
谢霖点点头,想起这样言平然看不见,又开口“嗯”了一声。
前世陪功利主义玄学信仰的同学去烧香拜佛的时候,没少见类似的地方。
当然,佛堂里没有那么多烛火,摆的都是佛像,不过视觉效果上差不多。
“你淡定得不像个刚进仙门的凡人。”言平然走到代表今日入门的新弟子的灯架前,转过身看着谢霖,半晌叹了口气,“真不知是好是坏。”
这有什么是好是坏的?
谢霖不明白,答道:“可能因为我胆子比较大?”
“嗯?”
“我们镇上的人都这么说,我没什么感觉,不过确实很少被吓到。”
“我有个老熟人,也是这样的脾性。”言平然笑了笑,神色中似有怅然,但他没多说,只是抬起右手,“手给我。”
谢霖把带血痂的手指伸出去。
言平然取了他的血,用看起来一样的方法点灯,但新的油灯仍像下午那样一燃即灭。
他轻蹙了下眉,转头问谢霖:“我取你血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不疼?”
“不疼。”谢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出去了。”
“感知……嗯。”言平然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手腕。”
谢霖把手腕递过去,言平然双指搭上,很快,他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从他腕上涌进来,沿着经脉慢慢走过他的胳膊、躯体,直至全身,最后转回到手腕上。
……运行周天?
谢霖一怔,心道他今天要是因为体质问题被天星仙门赶出去,之后也可以照这个运行路线自己尝试下运气了。
“经脉通畅,气海庞大,却是空的。”言平然收起手,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你真的十五岁?”
……?
啊那实不相瞒,其实两世相加,我今年该有四十岁了。
谢霖面不改色地一点头:“应该是,我养父于襁褓之中捡到我,至今十五年,想来前后年岁差不了太多。”
言平然有些感慨:“所谓炼气,其实是一个淬炼肉体、拓宽经脉的过程,等体内灵气足以冲开窍穴,筑基自然而然。但你天生经脉通畅,各处窍穴已开——”
谢霖试探接道:“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