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进展比我们当初想象的还要顺利,如果要是按照现在的速度的话,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占领整个拜占庭帝国了。不过根据皇城司衙门所得到的消息,在拜占庭帝国最靠近欧洲的那一部分,还是有很强的抵抗力量的。”
张九里指着地图说道经过李象的教导之后,他们也越来越习惯眼前这张世界地图了之前李象叫出那些国家或者地域的名字,很多人还是感觉到有些叫不出来的,毕竟那些地方实在是太绕口了,但是经过的时间长了,李象跟他们开会的时候能够说出来,现在他们也就能够说出来了,更加认为这个星球是个圆的。
终南山的晨雾尚未散尽,李承烨伫立峰顶,手中那本《无名者名录》被风吹得微微颤动。他缓缓合上册页,将它贴在胸口,仿佛要以体温唤醒那些沉睡的名字。远处长安城轮廓若隐若现,钟鼓楼的飞檐刺破薄云,一如三十年前那个血色黎明??清心境的第一道铁令正是从那里传出,宣告“静思律”天下施行。
他转身下山时,阿星已在半山亭等候。她身披灰袍,腕上共鸣环泛着微弱蓝光,脸色却比往日凝重。“殿下,昨夜河北传来急讯,肃清专案组在幽州一处废弃驿站挖出三具棺椁,尸骨经辨认,是十年前失踪的三位采诗吏。他们身上仍穿着官服,口中塞满黄土,每具尸体手腕都刻有一个‘止’字。”
李承烨脚步一顿,眼中寒光如刃。“又是‘止言刑’……当年只在典籍中见过,说是归真学会对付叛徒的私刑,让人死也不能发声。”
“更可怕的是,”阿星压低声音,“其中一人怀中藏着一枚铜牌,上面刻着内侍省编号。我们查了档案,这人从未入过宫,但编号却是真的??有人伪造身份,长期潜伏在昭雪司内部。”
李承烨沉默片刻,忽然问:“裴先生怎么说?”
“他连夜写了奏折,建议立即重启‘铃网溯源’,全面排查所有与内侍省有过接触的官员。但他也警告,若幕后之人已掌控御前近臣,此举恐会打草惊蛇。”
“那就先放风。”李承烨冷笑,“放出消息说《百痛书》第二卷即将编成,内容涉及皇室秘辛,尤其是贞元年间荣王结党案的真相。我倒要看看,谁坐不住。”
阿星点头退去。李承烨继续前行,山路蜿蜒,思绪却已飞回宫中。他知道,父亲虽已醒悟,但多年的精神侵蚀非一日可愈。那位礼部员外郎王崇义虽已下狱,却始终闭口不言,甚至连审讯官靠近三尺之内便会莫名心悸昏厥。太医查验后称其体内似有“音毒”残留,能随呼吸释放无形波动,扰乱他人神志。
当日下午,启明书院迎来一位特殊访客??皇帝遣宦官送来一道密旨:命李承烨即刻入宫,携《百痛书》原碑拓片赴紫宸殿,陛下欲亲自主持“悔罪祭仪”。
李承烨心中一震。紫宸殿乃帝王议政重地,非重大国事不得开启。而“悔罪祭仪”更是百年未行的古礼,须由天子面北而跪,向苍生请罪。这意味着父皇不仅承认过往之失,更要以最高礼仪完成精神上的自我清算。
入宫之时,天色阴沉。丹墀两侧羽林军肃立如铁,殿门前已设香案九鼎,白幡垂地。皇帝一身素袍,头戴缁冠,见李承烨到来,微微颔首,声音沙哑:“烨儿,今日之事,非朕一人之悔,乃是李唐对天下人的交代。”
仪式开始,九名老乐师奏起《哀郢》,曲调悲怆,如泣如诉。随后,宦官逐一展开《百痛书》碑文拓片,悬挂于殿壁。每展一幅,皇帝便上前一步,躬身诵读,直至读到黔中道小禾父亲被害一案时,老人突然浑身剧颤,双膝一软,竟真的跪了下去。
“朕记得这一案……”他喃喃道,“当年有奏报送来,说地方暴民聚众抗税,已被平定。朕批了‘照例处置’四个字……可没想到,那‘处置’竟是杀人示众!朕竟连看都没看一眼案卷细节……”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风穿廊而过,吹动幡旗猎猎作响。
李承烨上前扶起父亲,轻声道:“您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人让您不想知道。但现在,您看见了,听见了,这就够了。”
皇帝抬眼看他,眼中泪光闪动:“你说得对。可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做。”
他挥手示意,一名内侍捧出一只黑檀木匣。打开之后,竟是当年清心境颁发的“静思令”金印,印钮雕作闭目之人形,象征“安心守默”。此印曾掌管全国三百余所静思营,签发无数冤狱文书。
“今日起,此印封存。”皇帝亲手将其投入火盆,“凡再敢以言语定罪者,视同谋逆;凡压制民声者,与刽子手同罪!”
火焰腾起,映红半座宫殿。
然而就在此刻,殿外忽传骚动。一名禁军统领疾步闯入,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王崇义……王崇义在狱中自尽了!但他临死前用血在墙上写了一句话??‘归真不死,声种永存’!而且……他的尸体……不见了!”
众人哗然。李承烨心头一紧,立刻下令封锁大理寺大牢。待他亲自赶到,只见牢房空荡,地面血字犹新,空气中竟残留一丝极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频率极低的音波刚刚消散。
“他们把他带走了。”裴砚之不知何时出现,拄杖立于门口,面色沉重,“这不是自杀,是接应。对方早已准备后手,哪怕暴露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要的不是隐藏,而是制造恐惧。”
“恐惧?”李承烨皱眉。
“对,让你相信他们无处不在。”裴砚之咳嗽两声,“还记得童谣吗?‘问政问政,问出祸根’。现在他们连死人都能操控,百姓只会更加害怕开口。我们必须抢在恐慌蔓延之前,打出致命一击。”
李承烨沉吟良久,忽然道:“那份残名单上,有没有提到一个叫‘音奴’的存在?”
裴砚之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归真学会最高阶的执行者,传说他们从小被剥夺语言能力,只通过特定音律接收指令,终身效忠核心教主。但此人在名录中从未具名,仅以符号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