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蠕动着。
计卿尧的膝盖发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他的心中只剩下惊恐,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
白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她把下巴亲昵的搭在计卿尧的肩膀上,温柔又阴森的说:“这是你欠我的,我说过吧,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你要为我的孩子负责……”
……
计卿尧骇然惊醒,他整个人像是在水中泡过一般,全身上下大汗淋漓,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似乎随时可以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发麻,久违的呼吸困难也找了上来,眼前的黑暗似乎一直在闪,拼凑不出完整的景象。
但他的意识很清楚,虽然这几年已经少有发作,他知道自己的惊恐症又发作了。
计卿尧的心中很恐惧,他现在身边没有帕罗西汀或者氯米帕明。
自从搬到万希这里,他就没有再随身携带那些药物,或者说遇到万希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惊恐障碍。此刻他很怕自己会因为心跳过速或者窒息而丧命。
万希。
这个名字像是点亮了内心黑暗空间的一束火苗。
计卿尧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而那束火苗此刻正躺在他的身边。
计卿尧动弹不得,他努力想伸出手去够身旁的人,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明明身在咫尺,他们之间却像有着鸿沟天堑。
计卿尧绝望了。
似是心灵感应一般,熟睡的万希忽然翻了个身,下一秒,她的胳膊落在计卿尧的腰上,而腿也顺势缠上计卿尧的腿……
她像只没心没肺的大猫,抱着计卿尧呼呼大睡。
那一瞬间,计卿尧不知该如何形容,就像有魔法一般,身体所有的束缚瞬间被解开。
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慢了下来,呼吸也不再窒息,眼前的景象终于不再闪动,他勾了勾手指,发现原本颤抖发麻不听使唤的手脚也正在恢复正常。
计卿尧非常茫然,这突如其来的手足无措忽然让他很想哭。
他想起他们刚相识时,那些夜幕降临后心中无法言说的苦闷。
那时他害怕她,却又不自觉的想靠近她。
他不知道眼前的慵懒大猫究竟是他的解药,还是让他再次坠入深渊的毒药。
后来他放弃思考,忍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劝自己:算了,赌一把吧。
赌她是他在每个痛不欲生的日子里乞求的那缕光;
赌她跨越千山万水为他而来只为将他拉出泥沼将他治愈;
赌她是他唯一的解药。
他拿自己破碎的人生做这生命里唯一一次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