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在他移开唇舌的一瞬间,李棠妥协道,“就听你的。”
粉嫩的脚趾突然伸直击打珠帘,把那一缕微风吓得退出去。
天地绚烂后安静下来,她竟然还有力气,开口道:“喂,你之前,是戴着,人皮面具吗?”
崔青烨没有说话,他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李棠的手指继续摩挲他的耳垂,有些疑惑:“那为何你我近在咫尺甚至同床多次,我从来没有发现?”
“很薄,”崔青烨的声音温柔绵软,轻得似乎怕有人听到,“为了服帖,和他的骨骼肌ròu形状一致,受了些罪,做得天衣无缝。”
李棠深吸一口气,翻转身子背对他,落下泪来。
受了些罪。
他那么无畏的人,都说是受罪,可见那种罪十分可怕。
早就知道不可能只是贴一张皮那么简单,每个人脸部的骨骼形状都是不一样的,若想以假乱真,必然大费周章。
必然会痛。
“好了,”崔青烨从身后紧紧环抱着她,在她脖颈间闭上眼轻声安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是的,好好的了。就连他身上之前的伤口,也如重塑般消失不见。
是什么原因呢?
李棠的身体猛然紧张一瞬,接着缓缓放开。
是杌律,是他和杌律决战后去过的地方。
那他的身体如果想养好,也需要再去一趟吧。
若想他长命百岁,是不是要失去他才可以?
李棠竭力压制想要哭泣的情绪,控制着自己缓缓点头:“那就好。”
“嗯。”崔青烨亲吻她的肩膀,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黄河在这一段还不算浑浊,泥沙也不多,只是澎湃的气势比下游要大出不少,隔了很远,都能听见轰然的水流声。
渡河后只走了两三里地,白夜容寻找到那个小村庄,在最不起眼的陋巷里,推开一扇门。
旁边瑟缩在风雪中的乞丐听到声音,有些不满地把身上的盖毯拉严实些。
“竟然还有人找老不死,日头被黄河水淹住了吧?”他嘟囔着翻身睡了。
院子里堆积着厚厚的雪,连路径都不曾扫出,白夜容敲着门问:“有人在家吗?”
一个只穿着单薄道袍的老人推开屋门,声音大得能掀翻天。
“滚滚滚!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