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告诉我。”裴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现在看见婚纱裙摆上那些没洗掉的血迹,裴忱才知道那天南晚到底吐了多少血。
他做的太过分了,只是当下没有察觉,事后才后悔。
南晚最初几年发病的时候,裴忱看着还心疼,叫人给她做吃的补血,后来似乎是看惯了,竟然也麻木下来,南晚似乎也没再给自己好好补过身体。
而这一刻,那消失了好多年的心痛感回到了裴忱的身体里。
好疼,好疼……
只是月光宝盒只存在于电影中,现实世界的时光永不倒流。
寂静的空气中,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发出清晰一声。
裴忱怔怔垂首,看见地板上一滴破碎的眼泪。
他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竟摸到一片湿润。
原来是他哭了。
“南溪……”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
裴忱捂着胸口,依靠着沙发缓了好久,那疼痛感才少了些许。
他是真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摆,模糊不清。
他踉踉跄跄走到卧室,周遭满是灰尘沉积的味道。床单被铺的没有一点褶皱,但床边处却有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印子。
裴忱缓缓在印子旁坐下,伸手轻覆上去。
这是南晚留下的痕迹吗?
冰冷的。
好像那天他在医院走廊里感受到地下一层的冰冷一样。
裴忱的面前就是衣柜,他起身拉开柜门,入眼便是被封起来干净的十八套礼服,一看就知道是被小心地保护起来了。
而衣柜里的其他空位,放在都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礼物,还有些只是随手送的。
看到这些的那一瞬间,裴忱的心底涌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但这点暖意并不能化解他内心的悲凉。
他从未把南晚对自己的在意看得太重,如今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会把另一个人当成自己的信仰,当成自己的神明。
裴忱迅速地关上了柜门。
他不敢再看一眼,每看一眼,他都会后悔没有去见南晚最后一面。
衣柜是双开门,裴忱凝视着没打开的那一扇,犹豫了。
这扇门之后又会是什么?
裴忱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然后……他就狠狠地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