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个家伙,这个小子……
太诚恳了!
太真挚了!
太热情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好学之人?
古武之道何其艰难,较之于圣辛之道的呼风唤雨,武道内敛,枯燥乏味,单单入门,便要天赋、血汗、时间,缺一不可。
自己尚在大陆之上时,便是推行武道都万分艰难,毕竟世人大抵还是好吃懒做居多,谁不想立于云端,当个招雷敕电的逍遥神仙?
此子,却不仅在古武末法时代,靠自己踏过最难的那一入门关,其人品性居然也可以端正至此,甚至正到邪,正到连战祖都怀疑他是装出来的。
可是……
至于么?
那触手接来,他已为自己主人。
就算自己不想教,他也有百般方法可以强行学。
若非赤子之心,若非品学端正,此子又何至于在自己还未开口几句之下,便至情陈词,最后还行叩拜礼,只欲一窥武道究竟?
好!好!好!
战祖双目微微亮了起来。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静,到面前徐小受说到中途的些许波澜,到最后徐小受的话罢跪定,已是化作心头浪涛万丈。
斯人如此,何须敝帚自珍?
向道之心如此,普天之下,谁见了会吝昔自身所学?
“起来吧。”
战祖沉吟过后,却是淡淡开口。
一如山岳静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更不擅长表心于外,哪怕胸中涛声滚滚。
“不!”
涛声更滚的,却是那跪地的小子。
他心中的浪涛根本压不住,也不想压,从沙哑哭腔中嚎啕掏出,根本是想要掏心掏肺,声音激亢得已经撕裂了:
“战祖不肯要我,晚辈便是跪死在这,也绝不抬头啊!”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呐!
战祖见状,再难遏制情绪,神情已颇有动容,连眼眶都微微红润了几分,心头感动,不可言表。
祂早瞧出来了面前徐小受战力不俗,甚至有可能不弱于自己。
分明彼此论道,交流所学即可,怎会虔诚向道如此,真挚如斯啊?
他太好学了!
他一定很喜欢武道!
这种绝对的炽热,世间真不存在吗?
不!
那不正是初习武道之时的自己吗?
战祖望着那个几乎匍倒在地,鼻涕留了一地的小子,恍惚间看见了年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