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结束后,津岛修治压根没考虑留在侦探社,仿佛跟原作中的魔人置换了身份,成为政府内封存档案中被标为高危的存在。
反倒是费奥多尔,有着剧本期常年给异能特务科打工的经历,哪怕本人前科累累,弃暗投明后表现态度良好,事件解决后正式入职武装侦探社,成为明面上危险度较低的那个。
当然也只是明面上。
见到津岛修治如此有活力,和费奥多尔看似没有交流,实际亲昵感早已渗透进他们之间的每一处角落。这样平淡美满的日常,是过去几年西格玛压根不敢想的。
他又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咬住嘴唇才强行把这股泪意憋回去,但还是抽抽鼻子,低下头去注视着自己脚尖,闷声闷气感慨道:“实话说,我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这样的日常是现实真是太好了。
见到西格玛眼眶发红,津岛修治心里瞬间发毛,仿佛有无数细细密密的针刺狂戳他的良心。
他立刻啊啊怪叫几声,将青年的注意力尽数拉到自己身上,难得肩负起心灵导师的角色。
“别愁眉苦脸的,虽然多多少少有些小波折,但生活会越过越好的,不是吗?”
“你看我,多么渴望回归森……父亲的怀抱,但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只能含泪推拒森……父亲的邀请。”
连续两次说秃噜,让津岛修治忍不住咬咬自己舌尖,继而拔高声音掩饰尴尬,“但我因此自怨自艾了吗?没有!”
字正腔圆的话语一字一句往外蹦,演技很好掩盖住棒读的干巴巴。津岛修治说得认真,把自己比作想承欢膝下,却迫于现实只能离父亲远去的苦命的孩子,抑扬顿挫,语气慷慨激昂。
“能维持现在的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得他差点自己都信了。
费奥多尔:“……”
我看你缺德缺的还挺开心。
西格玛的泪意本就被这段表演憋回去大半,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还哭有些不好意思,干脆红着脸不愿面对,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那个……太宰先生,你电话响好久了。”
“不接。”津岛修治回答的斩钉截铁。
哪怕手机三分钟前开始就在兜里嗡嗡嗡,连即兴演讲都因为噪音扫兴不少,他也不打算接。
另一边,费奥多尔拿钢笔在日程本上点了点,看清某些内容后半侧过身来,“今天不是政府侦探社梅勒斯三方会议吗?”
所以说,社长和国木田都去开会了,你这个梅勒斯首领还窝这干什么?
“嗯,不想听他们打官腔,所以我没去。”津岛修治的回答理直气壮到欠抽。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总在背后偷偷嘀咕,说什么死掉的人其实是我太宰治,活下来的反而是潘多拉·亚克特,还分析说太宰治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跳脱。”
他说着说着就双臂环胸,用鼻子重重出着气,嘴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我就是我啊,从来没变过,生活美满幸福的情况下跳脱点怎么了?怎么了?!”
“不怎么。”费奥多尔用面无表情表达着自己的不在意,又捂了捂耳朵,补充说,“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很吵。”
“……”
西格玛没敢搭话。
他对太宰治了解的不多,毕竟对方先前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沉默寡言不说,整个人还被折腾到几乎失去自我。
至少在西格玛的记忆里,他听到最多的是对方夜晚隐忍痛苦的哭声。
没想到太宰治恢复的速度迅猛到超乎所有人预料,精神很好,没留下半点心理阴影,还一转攻势能把别人给他请来的心理医生说到抱头痛哭,活像个木头人偶塞进去个欢快跳脱过头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