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只是还在等,等一个时机,或者说,等着拿到一个可以为你所用之人的把柄,比如大理寺少卿的对妻子的爱。”他仰头沉吟一声,半晌,忽地低下头,目光犹如一团火焰一般抛向她:“既然你迟早要踏入阴晦,我既要报恩,为何不能逼你一把,让你主动靠近?”
“可我没你的把柄。”她急道。
“不。”他斩钉截铁,“你有。”
“……”
忽然,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起,钟离笙思绪被拉回,她晃了晃头。她没有问那个把柄是什么。
战场瞬息万变救过的人不知多少数都数不过来,她更没有在脑中寻到曾经救下他的画面,无法辨明他话中的真假。
只是她从来没有那一刻希望对面人的话是真的,多年的筹谋尽数被人说出来,害怕躲避希望那人帮着隐瞒都来不及,又怎敢猜他是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另有图谋?
但她仍旧只甩了一句命令的话:“那让我赢!”,隐瞒情绪,看也没看楚北川。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回忆中抽离看了眼不远处正抬着头仿佛胜券在握的呼灵,又看了眼她身前的野物。都不用数,肉眼一看便知,比她的要多上不止一星半点,打平已然是不可能了。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当时说的时候没过脑子,说了也就说了,没当真,也不是真的指望楚北川能真的帮她。反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呼灵是作弊才赢了比赛,便也没法全然将怒气撒在她身上。顶了天也就是回到府里挨上几顿板子,让他们出出气罢了。
“诶?”
看台上传来几声惊呼。
“这定安王不是号称骑射无人能敌吗?怎么他一只都没猎到?”
议论的那几人离看台边近,议论声正好能传进台下的人耳中,几乎是下意识地,钟离笙将目光都聚集到站在最中间的人身上。
他的身前也是空的。
距离说远不远,可也说近不近,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顶着硕大的烈日依稀瞧见逆着光的轮廓□□线条流畅的下颚线。
或许,他本来就没有狩猎的打算,只是参加着玩的。
她心中最有可能的想法便是这个。
负责清点的内监从两侧开始一个个记录,按脚计算,爬行的为一积分,两腿的二积分,四腿的四积分,若是鹿之类速度较快的,计八分。
当内监清点到钟离笙身边的一个夷国人,瞧见他身前空得只剩枯草时,夷国人神色悻悻,内监眼神轻蔑,给都不给一个正眼,直接报了零分。越过他,径直走到钟离笙跟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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