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是那辆从贺兰舟手里顺来钥匙的轿车,他在花店门口停下,取了提前订好的花束后才回车上踩下油门,一路平稳地驶向了目的地。
不可多得的、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多可贵的安稳日常。
工作日上午很清静,陵园的石刻大门下见不到半个人影。楚望舒提着花拾阶而上,黑猫轻巧地追在几步之外,等快走到那座墓碑,才看到碑前已经有人在了。
“够巧的。”他嘀咕道。
“哟。”
然后,他扬起了声音:“怎么都赶着今天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蹲在墓前的郁双无奈地转头,“——他比我来得还早点。”
罗曼耸耸肩。
墓前放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郁双新倚在旁边的是素雅的白菊,而他——楚望舒低头看看手里的马蹄莲,安慰自己好歹在种类和样式上是有点差别的。
在修正差异方面,仅限于活着的人。
而非死者。
他们存在的痕迹没有被抹去,但也就是如此了。
墓碑中央的黑白照片上,路婉婉笑颜如花,然而只有几人知道底下埋的只是两三件在她租住公寓里找到的外衣。旁边路宁宁的墓更是空荡荡的,连一样遗物也没有。
姐妹俩的照片都来自卧室床头柜摆着的一张合照,除了这些和部分换洗衣服,公寓就再别无他物了。她的生活似乎过得很是拮据,开始寻找妹妹后更是不怎么跟父母联系了——后者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大女儿也失踪的消息。
他们这些离得近的就立了两座衣冠冢,世界融合之初有太多事情要做,今天才真有时间带着花来扫墓。
一切似乎步入平和的正轨,这个世界却依旧如此残酷,死于黎明前的人们成了永远不明不白的失踪者。往好了说,这未尝不是给怀念他们的人一点希望;可往坏了说,那希望太过渺茫,更像是余生纯粹予以缅怀的凭吊,生者就靠这稻草似的希望一直一直地寻找下去。
再比如他们都熟知的、生死不明的某个人,他们从那时起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那个名字,就像只要这样就能避开结局滑向深渊的可能性。
“幸好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楚望舒呼出一口气,“不然还真放不下心。”
旁边两人的神情倒不怎么惊讶的样子。
楚望舒“咦”了声,“你们也收到了?”
黑猫鄙夷的目光梅开二度。
“不然呢。”郁双忍不住吐槽,“话说回来世界树那边——我爸又不让我去,拜托,我也算是经验者了好吗。”
“学生就做学生该做的事。”楚望舒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毫不客气,“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郁双:“……切!”
“我倒是想换换呢。”罗曼有些忧郁,“时间和死线赶到一起去了,要异地赶稿了,唉。”
将时间管理做到了极致的伊斯人表示十分不理解。
“那是你自己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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