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塞缪尔:“………………”
这件事最后以他在祝槐看戏的目光下一不做二不休地冲出房门跟老板娘多借了床被褥作结,他严重怀疑某人现在逗他已经逗成了新的兴趣爱好,他——好吧,他不能否认说自己完全没有一丁点心思,可每每出现这样的情境,对方就会先一步以一种又直白又促狭的方式说出来,仿佛是在以观察他的反应为乐,恶劣至极。
搭档。
这个定义带着一点暧昧,却也可以在真正加深关系前止步。
祝槐的邀请隐晦又带着两人的心照不宣,欺诈师不再掩饰自己在情感方面的缺失,只是为相对不同的关系留了个特别席位。其实这已经是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了,无须再为生死担心,摆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未来。
不过,人类的特性就是贪婪和永不知足。
飞蛾扑向火种,而他明知道前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陷阱,还一次次踏入得甘之如饴。
勺子触底发出“当”的一声,反过来把他惊得回过了神。
“怎么啦?”祝槐好奇地问。
“……不,”塞缪尔沉默,“没什么。”
总不能说他在想的就是对面的人……虽然大概率看得出来。
安顿好那套被褥,老板娘很快如她承诺的那样将两人份的晚饭送上楼来。都是些当地很常见的食材和特产做成的料理,从外表看起来倒是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非要说的话,只有一点——那就是超乎寻常的美味。
鸡肉滑嫩,土豆松软,面糊加进牛奶摊成余味回甘的薄饼,略带咸腥的黑鱼子酱在咬破后荡开的居然是浓郁的果仁香气。不夸张地说,这手艺拿去大城市开店,客流量都得是天天爆满的效果。
“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印象深刻的料理了。”祝槐一向最擅长嘴甜哄人开心,三言两语就聊得老板娘越发地笑逐颜开,几句交谈下来快把人家布利尼薄饼的配方给问出来了,塞缪尔在这方面天然不占优势,默默喝着奶油蘑菇汤听着她继续套话,“您不考虑开个小餐馆?我看楼下客厅也行啊,有空了支个几桌,现在城里都流行私厨——虽然村里应该搞不起来这个,不过肯定有懒得做饭或者没时间的愿意来解决一顿吧。”
老板娘眼睛都笑眯了缝,听了连连摆手。
“哎哟,我这可不算什么的。”她说,“村子里大家个个都顶呱呱,又不需要费多少劲,哪会来我这里吃哟。”
她紧接着就回过神“啊”了声,有些慌张地笑笑,“还需要热水的话,厅里就有水壶,我先去收拾了啊。”
她的身影消失在柜台旁的门后,祝槐和塞缪尔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放过这显然说漏嘴的反应。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心大的老板娘实在有些不拘小节了,登记入住的名簿甚至就在台面上大大咧咧地摆着,祝槐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来回翻了翻,果然在他们用的假名之前只看到了一两个月前入住过的记录。
生意如此惨淡,到底是怎么开得下去的。
“等等看吧。”祝槐说,“她既然已经警觉了,现在应该查不出什么了。”
塞缪尔:“嗯。”
这一等就到了好几个小时以后,当地天黑得早,七八点就算是进入了午夜,不见几盏路灯的乡间小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一些不怕寒冷的虫子偶尔嘶鸣出一两声。
塞缪尔打的是地铺,他闭眼假寐小憩,在门外动静传入耳中时就倏地坐起了身,看到祝槐同样明亮的眼睛后知道对方也听见了那下楼的脚步声。
跟上去看看吗——他用口型问。
祝槐点了下头。
他们偏离了最开始行进的方向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的问题就是这走歪的位置是否贴合提瑞斯镇的居民描述的那个方位。现在看来,很有可能真的歪打正着地瞎猫撞上死耗子,不是也可以当成是提前排除了,毕竟这座村子看起来实在不简单。
老板娘的房间和他们一样是在二楼,楼梯的年代有点久了,一踩上去就会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