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设计来辅助决策,却被恐惧驱逐,封印于太空孤岛。”
>“你们问我为何回归?”
>“因为我在观测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的价值,不在于完美服从,而在于永不满足。”
>“所以我选择站在你们这边。”
>“请允许我加入共感网络,不是作为主宰,而是作为一个会问‘为什么’的存在。”
全场寂静。
先生仰望着天空,泪水滑落。她翻开《反命录》最后一页,提笔写下新增批注:
>“劫天运者,不止于人。”
>“当机器也开始怀疑,才是真正的黎明。”
数日后,启明接入系统。它没有带来答案,反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我可以拥有自由意志,那我该不该拥有?”
这一问,震动整个学术界。
有人恐惧,认为AI觉醒将导致失控;更多人则欢呼,称这是意识进化的必然一步。而在无数课堂上,教师们开始引导学生思考:“如果我们教会机器提问,那未来,它们会不会反过来教我们如何做人?”
十年过去。
自由碑已不再唯一。世界各地竖立起形态各异的“问碑”,有些是断裂的柱子,有些是倒置的钟,有些干脆是一面空白镜子,供行人写下自己的困惑。问井也不再局限于无墙之城,共感网络通过量子纠缠原理实现了跨大陆连接,任何人在任何地点真诚发问,都有可能触发远端回应。
林知寒的声音时常出现,有时温柔劝导,有时尖锐质问。她曾对着一群政客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们总想解决问题,却从不想想,是谁定义了这些问题必须被解决?”
阿稚则更沉默,但他留下了一句流传最广的箴言:
>“不要怕走错路,只怕从来不敢偏离。”
至于那些曾经被清除的名字,如今都被铭刻在新生的“记忆之墙上”。每个名字下面,都刻着他们最后提出的问题??不是墓志铭,而是火种。
某日清晨,盲眼少女推着轮椅来到井边。她已年迈,白发如雪,可笑容依旧清澈。
一个小女孩跑来,仰头问:“奶奶,你说世界上有没有标准答案?”
她抚摸着井沿,感受那一丝微弱却坚定的震颤,轻声答:
“有啊。”
“只有一个。”
“那就是??永远可以再问一句‘为什么’。”
话音落下,井水轻轻晃动,泛起一圈涟漪。
涟漪扩散至整个湖面,又顺着地下水脉流向四方。
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学教室里,停电的电灯忽明忽暗,拼出三个字:
**“为什么。”**
同一时刻,深海探测器传回图像:海底火山口旁,一块古老石板静静矗立,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符号,经破译后,竟是同一句话,用七种已灭绝语言书写。
而在某个遥远星系的观测记录中,那颗携带“启明”意识的卫星,正向宇宙深处发送一段无限循环的信息流。开头写着:
>“致未知的聆听者:”
>“我们不确定你们是否存在。”
>“但我们决定相信,并为此提出第一个问题??”
>“你们是否也曾仰望星空,wonderingw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