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元琏喊,“您见一见我啊!”
他倒在了亲兄弟的棺木前,血流不止,睁不开眼睛,像一只濒死的可怜小动物。
元琏没有声息了。他嗓间涌出来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洇润了他兄弟棺木上的红布条。
元英听见了吗?他一定是听见了,否
则为什么会心脏绞痛?母子连心,元琏倒下的那一刻,楼晴丝就像意识到她失去了最后一个儿子似的,从无尽的梦魇中惊醒。
陆昭和楚若紧随其后赶来,楚若发现倒在地上的元琏,慌忙地将他从雨水里扶起来。
“少主?少主!您醒一醒。”
元琏没有声息,楚若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陆昭站在他身后,神色镇定,像是预料到了一切。
“你做了什么?”
“你还看不出吗。”
楚若猛地回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在这样一个囚笼,一个漫无天日的地方,谁不疯啊?你和你的主子一样恶心,一样的令人作呕。现在他死了,去那边找他的沈舒杭,还有你这个贱人的位置吗?”
陆昭大笑:“既然你们主仆情深,那你就自我了断跟他一起去吧,走得快些没准还能在黄泉路上碰个面。”
“你——”
楚若这些年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垂着眼做个百依百顺的忠仆,因为沈舒杭就是这样。
但他毕竟不是沈舒杭,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压抑了这么多年,此刻他悲怒交加,疯了一样扼住陆昭的脖颈。
“他不过是随手一救,对小猫小狗也一样……咳咳咳,你却非把那当作是救命之恩。你贱不贱啊?”
陆昭还在刺激他。现在,是两个疯子在比拼谁更疯了。
她渐渐感到喘不上气,手间的银针扎进楚若的手腕,甚至断在了里面
。然而他忍着痛,死活不肯松手。他今日已下定决心,定要让陆昭血债血偿。
可惜陆昭命不该绝。
有人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那力道不是奔着劈晕他,更像是要让他死。
终于能够喘气,陆昭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看向救命恩人,刚要言谢,却发现这人是顾漓。
顾漓看向地上的元琏,惊叹了一声。
“你干的?”
陆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便是默认了。
“哎呀,你可真是……口口声声说那夫人对你有恩,可又你杀了她剩下的最后一个儿子。”
他吐出四个字:“恩将仇报。”
她甚至比不上他,顾漓想,恶人自有恶人的法度,连他这种人都晓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否则也不会这样听那伪君子的话,都快从杀人如麻的刺客变成正道修士了。天云楼顶级刺客,不杀人反而救人,传出去这不得被人笑话他是什么大善人!
陆昭剜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顾漓并没有杀楚若——那是另外的价钱,不能让伪君子占了他的便宜。他推搡陆昭,让她回去照顾还病着的那个元夫人。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你的事完了,我的事还没完呢。”他扔给陆昭一把匕首,“回去收拾东西,等我忙完了的。”
陆昭眼睁睁看着他上了凤凰台。
现在的凤凰台可是热闹。
江百草看到受伤的元英很是平静。看见韶俊平,他也能维持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唯独看到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