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安妮、伊蕾娜、芙莉莲和菲伦四人嬉闹的日常中,魔法马车继续平稳地行驶在北方诸国的山路上,然后迎着风雪赶了两天的路后来到了库拉地区的那相对平缓一些的盆地平原里。
此时,窗外是那种典型的北方。。。
安妮踏上那条由菜肴堆砌而成的螺旋阶梯时,整座城堡都在震动。盘子与锅铲如候鸟般振翅高飞,汤勺化作银色流星划破夜幕,烤鸡在空中自行翻滚,洒下金黄油光,仿佛为这通往未知的路径点燃灯火。她一步一跃,笑声清脆如铃,在寂静的边境夜空中回荡不息。
“布丁!布丁一定在最顶层!”她大喊着,脸颊因兴奋而泛红,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光芒。可就在她踏上第七级台阶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阶梯扭曲了。
原本整齐排列的餐点忽然开始错位,炸春卷变成蠕动的蛇形生物,奶油蛋糕裂开嘴发出低笑,一盘意大利面竟伸出无数细长面条触手,猛地缠住她的脚踝!安妮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手掌按在一碟果冻上??那果冻竟像活物般凹陷下去,随即反弹,将她弹向半空!
“搞什么鬼!”她怒吼,翻身稳住身形,双掌一合再张,炽热火浪轰然爆发,将周围异化的食物尽数焚毁。焦黑残渣如雨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烧糊的甜香与腐烂油脂的气息。
“这不是自助餐厅……”她喘息着,瞳孔微缩,“这是陷阱。”
现实世界中,奥尔登猛然抬头,手中巧克力彻底融化,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嘶响,如同血液落地。
“不对。”他低语,“能量逆流了。”
芙莉莲立即感知到异常,冰晶短杖横扫一圈,寒霜蔓延至整个庭院,冻结了仍在升空的菜肴。维尔特拔剑怒喝:“封锁厨房出口!不准任何食物离开建筑半步!”但已经太迟??那些飞出的菜肴并未真正消失,而是融入夜空,化作一片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食之云”,遮蔽星月,投下诡异阴影。
伊蕾娜站在窗前,脸色苍白:“阵法反噬……夹层的力量正在借‘永恒自助’之名渗透现实?”
“不是渗透。”奥尔登闭眼感应片刻,声音冷峻,“是伪装。它想引她进去??那个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永恒自助餐厅。”
与此同时,安妮发现自己已不在阶梯之上。
她站在一座巨大无比的厅堂中央,天花板高不可见顶,四周墙壁由无数冰箱门拼接而成,每扇门后都传来咀嚼声、哭泣声、甚至是祈祷声。地面铺着柔软的面包片,踩上去会微微下陷,散发出发酵过度的酸味。远处,一排排餐桌无限延伸,桌上摆满珍馐美味,却无一人享用。
只有她。
“欢迎光临。”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安妮猛地转身,只见一名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女人缓步走来。她面容姣好,笑容甜美,手中托着银盘,上面放着一杯冒着气泡的粉红色饮料。
“这是为您准备的迎宾特饮,草莓苏打加一点……记忆。”女人微笑,“请慢用。”
安妮盯着那杯饮料,目光锐利:“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服务员七号。”女人依旧笑着,“这里是所有食欲终结后的归宿??当贪欲被满足到极致,便会来到此处,成为永恒的食客。”
“少废话!”安妮后退一步,火焰在掌心凝聚,“我不是来当什么食客的!我要去真正的永恒自助餐厅!带路,不然烧了你这破店!”
女人轻轻摇头,叹息一声:“你们总是这样,一开始都很强硬……然后慢慢就接受了。”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银盘突然碎裂,化作一群金属蜂群,嗡鸣着扑向安妮!安妮挥手释放火墙,可那些蜂群竟能吸收火焰,越烧越大,最终凝聚成一头由刀叉与锅盖组成的机械巨兽,咆哮着砸下铁拳!
“哈斯塔之怒!”安妮怒吼,全身燃起金黑交织的烈焰,硬生生扛住一击,旋即跃起,一脚踹中巨兽眼部??那里正是银盘碎片的核心!
轰然爆炸!
烟尘散去,服务员七号仍站在原地,脸上笑容未变,只是左脸出现了一道裂痕,露出其下漆黑如墨的空洞。
“你知道吗?”她轻声道,“每一个试图逃离这里的人都试过反抗。但他们最后都坐上了餐桌,变成了菜单的一部分。”
安妮心头一震,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那些餐桌旁并非无人??每一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低头进食,动作机械,眼神空洞,而他们的面前,摆放的并不是食物,而是一块小小的铭牌:
【编号0:曾渴望吃遍银河系的旅人】
【编号132:梦想拥有无限胃袋的炼金术士】
【编号209:自称能吞下太阳的孩子】
“这些……都是失败者?”安妮喃喃。
“他们是觉悟者。”服务员七号伸手指向大厅尽头的一扇门,“只要你愿意坐下,就能获得永生的饱足。没有饥饿,没有欲望,没有痛苦……只有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