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芙莉莲立于中央,衣袂飘然,不受丝毫影响。
“坚持不住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她说。
没人说话。
十分钟过去,安妮额头渗出汗珠,双腿颤抖如风中枯叶,但她死死咬牙,双手结印,一遍遍重复最简单的火球术构建流程。
二十分钟,伊蕾娜终于适应节奏,开始缓慢行走,同时口中吟诵冰霜锁链的咒文,每走一步,脚下便凝结出一片寒霜。
一个小时,菲伦勉强站起,靠着意志支撑,在重压下完成了一个初级防护罩的释放,尽管光芒黯淡且不稳定。
两小时结束时,三人几乎瘫倒在地,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芙莉莲俯视他们,眼中无喜无悲:“这只是第一天。接下来,还有元素暴走区、幻毒沼泽、虚空回响塔……每一关都会比前一关更残酷。你们会呕吐、会昏厥、会崩溃大哭。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爬起来继续。”
“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人齐声回应,声音沙哑却坚定。
训练日复一日展开。
第三天,他们在风暴峡谷中对抗狂乱气流,学习如何在极端环境中稳定魔力输出。
第五天,进入模拟心象迷宫,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安妮看见自己孤独老死在异乡街头;伊蕾娜目睹母亲再次被贵族杀害;菲伦则不断重复着童年被家族驱逐的那一夜。
第七天,芙莉莲首次允许他们接触“位面投影仪”,短暂进入一个微型破碎位面,采集一颗虚假的源核碎片。过程中,安妮险些被空间乱流撕碎,幸亏伊蕾娜及时拉住她手腕,两人合力才逃出生天。
第十天,菲伦终于成功释放出第一个稳定的中级复合魔法??雷火交织之矛,在靶场上炸出巨大crater。
第十五天,伊蕾娜在冥想中突破瓶颈,感知到了“魔力本源”的流动轨迹,提前迈入准七级门槛。
第二十天,安妮在极限状态下连续施展七个高阶防御术式,成功挡住芙莉莲随手释放的一记“陨星坠”,虽然后续吐血三口,却被老师罕见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转瞬即逝。
当晨雾再次笼罩湖堤,马车静静停驻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
而此刻的四位旅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般稚嫩模样。
“距离下一届一级魔法使考试,还有七年十一个月。”菲伦翻开新领的地图册,语气平静,“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训练。”
“接下来,”伊蕾娜戴上兜帽,遮住半边脸庞,“该去收集情报了。毕竟,光有实力不够,还得知道对手是谁。”
“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安妮掏出一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这是‘黑羽议会’的信物。他们会提供历届考官资料,以及部分通关技巧??代价是帮他们取回一件遗失在幽影界的宝物。”
芙莉莲听着,没有反对。
她只是仰望天空,望着那轮初升朝阳,轻声呢喃:“辛美尔,如果你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或许也会觉得,这场旅程,值得一试。”
风拂过湖面,吹动窗帘,也吹散了昨日的疲惫。
而在远方,一座隐匿于云层之上的浮空岛正悄然浮现轮廓??那里,便是传说中一级魔法使们的居所,也是他们终将踏足的终点。
暗影熊提伯斯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金色兽瞳微微睁开,低语无人听闻:
“位面的裂缝正在扩大……新的劫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