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捧着一本卷宗快步返回,铺展在御案之上。。。。。。
李承乾起身站在御案之前信手翻阅,卷宗之上文字不多,但言简意赅,很是详尽。
见到其中记叙柴令武央求巴陵公主去房俊之处谋求官职的文字,顿时大怒,拍了一下御案,骂道:“这混账东西!姑母女中豪杰,不让须眉,姑父亦是世家子弟,温文儒雅,怎地生出这样毫无血性之懦夫?”
一时间怒其不争。
区区一个封国的官职,李承乾自然不在乎,对于柴氏兄弟以往犯下的错误他也不是不能原谅,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子弟罢了,是死是活何必在意?
所需考虑的无非是姑母平阳昭公主在他幼小之时的维护之情,如此而已。
倒也能理解巴陵公主为何这般恣无忌惮了。
遇上这么一个没卵子的废物,女人做些出格的事情倒也情理之中。。。。。。
“行了,别理会这个混账,等太尉对朕说起此事的时候便给他一个面子,让柴令武去往封国任职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顿了一顿,想起柴哲威,愈发恼火:“总管带着御医亲自去一趟都亭驿给柴哲威诊治,若是有病则罢,若是无病便警告他赶紧离京前往瀚海,否则若被御史弹劾,谁也救不了他!”
别人是“卖妻求荣”,柴哲威则是“卖弟妹求荣”,其龌蹉,可耻之处,很不能将其扒皮抽筋、五马分尸!
“喏!”
王德领命,见陛下再无吩咐,遂转身退去。
李承乾走到御案之后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心绪翻涌。
按理说,皇后明知晋阳对房俊之心意,不应该让晋阳出面去办这件事。
皇后之尊、总理后宫,为帮助巴陵公主直接出面向房俊表达意愿,这是情理之中,而通过晋阳去联络房俊,反倒更像是在“避嫌”。
为何“避嫌”?
自然是市井之间那些个有关于皇后与房俊的流言蜚语。
可皇后如此做法却好似心虚一般,看似“避嫌”,实则“嫌疑”更大………………
一队盔甲鲜明,军容严整的禁卫骑兵直冲入都亭驿内,使得驿馆内官吏、驿卒,商贾尽皆变色,慌张躲避一阵鸡飞狗跳,纷纷惊疑不定,难道是驿馆之内某人犯了大罪?
王德从马背上跳下来,整理一下衣冠,示意卑躬屈膝陪着笑脸走到近前的驿将:“柴哲威所居何处?”
驿将知道这是内侍总管、陛下身边的红人,正欲说话,王德已经摆摆手:“前边带路便是。”
“喏。”
驿将不敢多言,赶紧侧着身子前头引路,转过几处房舍来到一处僻静院落之前:“总管请看,柴哲威便居于此间,自瀚海归来之后并不曾更换居处。”
王德左右看一眼,摆摆手:“都退出去吧,此乃皇家之家事,看到了,听到了,对尔等来说非但全无益处,且有可能惹祸上身。”
驿将呆了一呆,马上醒悟:“卑职告退!”
不仅是他,原本围拢过来准备看热闹的人群听闻这一句警告,“呼啦”一下作鸟兽散,眨眼不见了踪影。
在大唐,皇宫大内尚且无秘密可言,更何况是宗亲国戚?
柴哲威当初谋逆之事人尽皆知,只是陛下宽厚不予追究,仅发配瀚海充军了事,甚至将爵位,家业赐予柴令武,如此殊恩、旷世罕有。之后柴哲威以治病之名义返京居于都亭驿,久久不肯离去,宫里也唯有旨意降下予以驱
离,很多人便传扬是巴陵公主入宫哭求,陛下网开一面。。。。。。
但谋逆到底是十恶之首,柴哲威又无旨擅自返京、恋栈不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遭受雷霆打击。
到那时谁敢沾边,受其拖累被雷霆击成齑粉,哭都没地儿。。。。。。
王德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柴哲威迟迟不出来迎接,眉毛蹙起,向左右以眼神示意。
一旁禁军便冲上前两步,一脚将房门踹开。
只是用力过猛,那扇房门倒飞着飞入屋内,“咣”的一声闷响………………
那禁军很是尴尬,垂着头讪讪退在一旁。
王德迈步走入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王德微微眯眼,左右扫视一圈未发现柴哲威之踪迹,心里略有奇怪,此人莫不是得了风声提前躲藏起来?
之前那个禁军大步上前,一脚将墙角处一张桌案踢翻,俯身将躲在桌案的一人手提着走过来,放在王德面前。
正是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柴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