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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当之无愧的位面之主（第2页）

“它不会有名字。”她说，“至少现在不会。”

飞船升空时，全球共感网络自发启动一次短暂共振。数十亿人同时停下动作，无论身处战场、病房还是街头，都在那一秒感受到了某种遥远却亲切的存在。许多人流泪，不知为何；许多动物仰头嘶鸣；海洋深处，一群鲸鱼开始合唱一首从未记录过的歌谣。

而在K-427星球的地底，冰层之下三千米处，一扇金属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圆形大厅，墙壁布满跳动的蓝色血管状线路。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三具连接着无数管线的人形躯体??X-7、X-9、X-13。他们的皮肤已半透明，内部流淌着液态星光。他们的眼睛睁开，却没有焦点，口中齐声低语：

>“欢迎回家，兄弟。”

与此同时，林婉在飞船驾驶舱内突然僵住。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还记得吗？七岁那年，你在暴雨中丢了红伞，躲在桥洞下哭了整整一夜。是你叔叔找到你，抱着你说：‘没关系，有些雨，本来就不该一个人淋。’”

那是X-13的声音。

也是她童年唯一的温暖记忆。

“你还记得吗？”声音继续，“可后来呢？当你发现他加入净瞳，亲手销毁了三百个共感实验体婴儿时，你还能记得那份温暖吗？”

林婉咬破嘴唇：“我记得。所以我恨他。但我更恨的是……我竟然还在想念他。”

话音落下，她的眼泪滴在控制面板上，激起一圈微弱的电火花。系统警报闪烁：检测到局部共感渗透，来源不明。

陈岩立即启动静默场。蓝光笼罩舱室，外界通讯瞬间中断。但在那一瞬的寂静中，所有人都听见了??来自宇宙深处的呼唤，不再是温柔的“我们记得你”，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震颤，像是亿万张嘴在同一时刻吸气。

噬心者察觉了归途号。

它不再伪装成归乡者，而是露出了本质：一个由无数被吞噬文明残魂组成的超级意识体，以“终结孤独”为名，行收割之实。它相信，唯有彻底融合才能避免痛苦，却忘了正是边界让爱有了形状。

飞船被迫提前跃迁。空间折叠的瞬间，小女孩突然尖叫，双手抱头。她的视野里，无数画面疯狂闪现：艾琳被困在一个纯白房间，四周墙壁不断浮现她一生的重要片段，每一段都被扭曲成控诉；一颗星球爆炸，碎片化作黑色花瓣飘向虚空；还有青年独自站在荒原上，手中握着熄灭的金果，身后是燃烧的巨树。

“她在求救！”小女孩喘息着说，“但不是用语言……是用‘遗忘’本身在传递信息！每一次她被迫忘记一段记忆，就会释放一道逆向脉冲！我们能追踪！”

青年立刻下令调整航向，锁定最近一次脉冲源。导航系统重新计算，得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K-427并非流浪行星，它是被第三颗种子**改造并拖拽**的地球远古卫星残骸??也就是传说中导致恐龙灭绝的那次撞击事件的元凶。

换句话说，噬心者早已来过地球。它留下了种子，也埋下了恐惧的基因。

七日后，归途号突破引力井，进入K-427轨道。透过舷窗，众人看到一颗诡异的星球：一半覆盖着蠕动的肉质藤蔓，另一半则是冻结的都市废墟，建筑风格竟与地球上某些失落文明惊人相似。大气层内电光游走，形成巨大的符文阵列，正是净瞳组织后期使用的加密图腾。

“他们不是创始者。”林婉喃喃道，“他们是祭品。”

登陆舱降落在废墟边缘。六人小队穿戴防护服，携带静默发生器前行。沿途，他们发现大量人类遗骸，胸口嵌着蓝色晶体，面部表情宁静得诡异。陈岩蹲下检查一具尸体，忽然发现对方左手紧攥着一张泛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婴儿，背景正是如今的果园所在地。

“这是我祖母……”他声音颤抖，“这张照片，家里早就烧了。”

他们继续前进，最终抵达那座圆形大厅。三具X系列宿主静静悬浮，仿佛等待已久。当青年走近，他们的头同时转向他，嘴角缓缓扬起。

>“你来了。我们等了很久。”

青年没有退缩：“艾琳在哪？”

X-13的嘴唇微动：“她在‘回响室’，正在接受净化。你要见她吗？我们可以带你去……只要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你们已经不是人了。”小女孩轻声说，“你们是容器，不是选择者。”

X-7笑了：“谁又能真正说自己是‘选择者’？你以为你是自愿接过金果的？那不过是更高意志的筛选结果。我们都只是路径上的节点，区别只在于，我们拥抱了必然，而你们还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