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不了星涅老祖,柳清欢只能停下脚步。
这里是星涅的道境,那些闪烁的星点充满了每个角落,散发着神秘的危险的气息。
道境乃一个修士的绝对领域,因此只要星涅心念一动,没有人能靠近得了他。。。。
夜风穿过高山之巅,吹动阿阮衣角,她站在崖边,手中紧握着那张尚未完成的“温故堂”图纸。纸面微微颤动,如同她此刻的心跳??不再因恐惧而紊乱,而是因希望而律动。
柳清欢立于她身侧,目光投向南方天际。那里,云层深处隐隐泛着血色,像是被无形之手撕裂的伤口,透出不祥的征兆。他轻声道:“域外遗族沉寂千年,如今重现踪迹,绝非偶然。他们曾在上古之战中败退,被封印于虚渊之外的断界荒原。若真是他们蠢蠢欲动……这一劫,恐怕比百年前更难渡。”
“所以才要去。”阿阮收回视线,将图纸小心折好,收入怀中,“师父用生命守住的裂缝,不该由别人再去填补。我要亲眼看看,那所谓的‘敌人’,是否真的无可沟通,还是说……我们也曾误解过他们太久。”
李善冷笑一声,手中无名剑横在膝上,寒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你以为你是谁?守渊人?救世者?别忘了,你连坐忘都还未真正圆满,不过是个刚踏出第一步的小丫头。”
“我不是要当什么救世者。”阿阮平静地望着他,“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有人为了守护什么而默默死去,连名字都不留下。如果这叫天真,那我宁愿一直天真下去。”
天怒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有意思!我就喜欢这种不怕死的疯子。要是真打起来,算我一个。”
松风掐指推演,眉头却越皱越深:“奇怪……南方劫气虽盛,可天机依旧模糊。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刻意遮蔽因果。就连我的星盘,也只能窥见片段??战火起于南陵古城,血染七日,而后……而后一切归于寂静,连轮回之力都被冻结。”
“冻结?”柳清欢眸光一凝,“那是‘时墟之术’的特征。传说域外遗族掌握着断裂时间的能力,能将一片地域拖入停滞的死循环。若此术重现世间……”
“那就意味着他们已找到重启‘断界之门’的方法。”松风沉声接道,“而开启那扇门的钥匙,正是洞天珠的本源之力。”
众人皆是一震。
阿阮下意识抚上胸口??分身珠虽已归还星核,但她仍能感受到那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连接着她与那远古的秘密。
“你们是说……我释放的那缕本源,反而成了他们的契机?”她声音微颤。
“未必。”柳清欢摇头,“洞天珠本源唯有在纯净魂魄引导下才能融合,若强行掠夺,只会引发反噬。真正的危险,不是我们释放了它,而是有人已经掌握了如何扭曲它的方法。”
话音未落,幽焓忽然自高空俯冲而下,羽翼卷起狂风,青金光芒骤然暴涨。它落地后低鸣不止,双目直视南方,似有所警。
紧接着,天地间响起一声极遥远的钟鸣。
嗡??
那声音并非来自耳畔,而是直接震荡在神魂深处。五人皆觉心头一悸,连修为最稳的柳清欢也不禁退了一步。
“这是……葬星渊的预警钟!”松风失色,“只有当原始星核受到干扰时才会响起!可我们离开时明明已设下九重封印!”
“有人闯入了祭坛。”李善霍然起身,剑锋出鞘三寸,“而且……来的人不止一个。”
柳清欢闭目感应片刻,脸色骤变:“不止是闯入。星核正在被抽取能量,速度极快。若继续下去,不仅洞天珠复苏进程会被打断,整个北境的灵脉都将崩塌!”
“谁会干这种蠢事?”天怒怒吼,“那地方可是连化神修士进去都会瞬间化为飞灰!”
“正因为如此,才说明来者不凡。”柳清欢睁开眼,眼中已有决意,“我们必须立刻返回。但这一次,不能贸然进入。对方既然敢动手,必然早有准备。”
阿阮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知道是谁。”
四人齐齐转头。
她神色复杂,声音却异常清晰:“是‘影’。那个在幻象中背对我、却让我感到熟悉的身影……我一直以为那是师父的残念。但现在想来,他的气息虽相似,却不完全一样。他是另一个‘守渊人’,一个没有选择赴死,而是选择了……逃走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
“第九百零八位。”松风喃喃,“第八百零八人疯癫自毁……可若他并未真正疯癫,只是假死脱身呢?”
“他活下来了。”阿阮点头,“并且一直在等待机会。等洞天珠重现,等新的宿主出现,等轮回之力重新汇聚……他要夺回属于‘守渊人’的一切,甚至……取代它。”
李善冷笑:“所以他利用你?让你完成试炼,唤醒星核,然后他再来摘果子?”
“不完全是。”阿阮摇头,“他不需要利用我。因为他知道,只要‘坐忘’之路开启,星核自然会响应召唤。我只是……恰好成了引子。”
柳清欢深深看她一眼:“你能感应到他吗?就像你感应到师父那样。”
她闭目良久,终于点头:“我能感觉到一丝牵引,很微弱,但在北方偏东的方向……靠近极渊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