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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这家伙真是能吹啊（第3页）

一周后，该车间废品率稳定在6%以下，产能提升近三成，创造了近三年来的最好纪录。

消息传开，全厂震动。

就连一向冷眼旁观的董善，在查看数据报表时也不禁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他对陆知章说，“看来李野还真有点本事。”

陆知章苦笑：“他这是拿一个车间当样板戏演给我们看呢。”

“我知道。”董善慢慢道，“但样板戏演得好，也能变成现实。我们必须反击。”

“怎么反？”

“给他制造麻烦。”董善冷冷道，“就说配件供应不足，原材料紧张，电力负荷不够……总之，让他扩不开面。另外，找几个人‘自发’反映情况，说新制度太严，压力太大，影响家庭生活，甚至暗示要集体上访。”

陆知章犹豫：“万一闹大了……”

“不会。”董善打断，“我们只放风，不牵头。让下面的人自己动。只要不越线，上面对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李野也在暗中布局。

他通过马兆先的关系，调来了近三年西南重汽的财务审计报告副本，发现其中存在大量异常支出：一笔两百万元的“设备维护费”流向了一家注册资金仅十万元的皮包公司；另一笔三百万元的“技术引进款”竟无任何合同支撑；更有甚者，连续五年列支“职工福利基金”，总额超过八百万，却从未发放实物或现金。

“这不是腐败，是系统性掏空。”李野对陈志远说，“有人在一点点蚕食这家企业。”

“要不要举报？”

“不能急。”李野摇头，“我们现在根基未稳，一旦打草惊蛇，他们狗急跳墙，反而坏事。我们要等，等到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他抬头望向厂区深处那座锈迹斑斑的主厂房，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场仗，不只是为了救活一个厂，更是为了证明一件事??规矩，是可以重建的；人心，是可以唤醒的；哪怕是最烂的摊子，只要肯下功夫，也能开出花来。”

夜色渐浓，西南重汽的灯火零星亮起。

而在一分厂，文乐渝正坐在灯下读着李野寄来的信。信纸泛黄，字迹工整。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我必须走。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能耐，而是因为我相信，这个国家不该只有投机取巧的人活得滋润，踏实干事的人反倒处处受制。我会守住一分厂的底线，也会试着点亮西南这一角黑暗。哪怕只能照亮一米，也算前进了一步。”

文乐渝轻轻抚摸着信纸，久久未语。

窗外，一朵云移开，月光洒落院中，正照在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上。

那年花开，不只是记忆里的风景，更是心中不肯熄灭的火种。

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厂区。

供电系统因短路大面积瘫痪，多个车间被迫停工。正当各科室忙着抢修时，李野却发现，唯独锻造二车间依旧运转正常??因为他们提前安装了独立备用电源，这是试点改革中的一项安全措施。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天中午，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货车试图从南门运出一批“报废发动机”，被值守的青年工人拦下检查，竟发现这些所谓“报废件”几乎全新，仅轻微划痕，完全具备再利用价值。

消息迅速上报。

李野亲自带队查验，追查运输单据，最终顺藤摸瓜，牵出了一个长期倒卖国有资产的内部团伙，为首者竟是后勤处副处长，背后隐约可见董善的心腹身影。

风暴，终于来了。

李野站在办公楼顶层，望着雨幕中的厂区，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像时间的钟摆。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白来的奇迹。所有的改变，都要有人扛着风雨往前走。

而他，早已准备好淋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