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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五百三十八章 登顶（第2页）

一声剑鸣自葫芦深处响起，起初细微，继而高亢，最终响彻九霄！

刹那间，全国所有熄灭的忆灯亭猛然重燃，火光冲天；所有枯死的忆剑草根部迸发绿芽，迅速抽枝展叶；所有沉默的回音井水翻腾，传出整齐划一的回应：

“我在。”

“我还在。”

“别丢下我。”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早已湮灭的地名、失传的技艺、被历史抹去的小人物，再度浮现于人间。街头巷尾，老人忽然记起幼时听过的歌谣，孩童无师自通学会古老方言，农夫犁地时挖出残卷，上书百年前某位无名女子舍身救村的事迹。

而在江南一所小学课堂上，老师正带领学生朗读课文：

“忆，即是剑。”

全班齐声诵读，声浪如潮。那一瞬，空中竟浮现出万千青色光点，汇聚成一把横贯天际的巨剑虚影，直指昆仑方向。

剑尖所向，正是那道撕裂天空的黑渊。

***

南荒古井喷泉再起，泉水不再是清水，而是流淌着金色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被铭记的名字。它们顺流而下，汇入江河湖海，渗入大地血脉。

东海之上，渔夫后代驾船驶向归渔城遗址。他将祖父留下的七彩玉贝投入海中，玉贝沉底瞬间，整片海域再度透明如晶。海底古城的青灯尽数转为金青，街道上浮现出无数虚影，皆是三百年前遇难百姓。他们手牵手，面向海面，深深一拜。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们。”

话音落下，玉贝碎裂，化作星尘升空，融入星河。

西域沙漠，老商人曾孙手持残破陶碗，跪于沙丘之上。他不懂祖先的故事，却本能地捧碗祈愿：“若真有光，请再照一次。”

风沙骤停。

陶碗底部，青痕重现，并迅速蔓延至整个碗身。紧接着，千年古道再度显现，石柱夜明珠逐一亮起，光芒连成一线，直通绿洲。

而在道尽头，那个青袍背影再次出现，手持长剑，腰悬葫芦。他转身，目光穿越时空，落在少年身上。

“我不是来救你的。”他说，声音温和却坚定，“我是因为你愿意相信，才得以归来。”

少年泪流满面，双手高举陶碗，大声道：“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话音落，青影一步踏出，身影化作千丝万缕青光，散入人间。

***

北疆长城，李岩率领守忆队全员列阵，人人手持一盏青灯，面向南方。

“今日，我们不是等他归来。”李岩高声道，“是我们要去唤他回来！”

众老兵齐声应和，点燃灯火，口中诵念《忆誓文》。每念一句，碑上“凡人亦光”四字便炽热一分，最终熔岩般流淌入地，催生出大片忆剑草原。

忽然，最年幼的新兵哽咽开口：“我想起我爸说过，他小时候饿得快死，有个背着铁铲的少年给了他一碗粥……那人叫王念。”

“我也想起来了！”另一人喊，“我奶奶说，大雪封山那年，家门口堆满了柴火腊肉，没人知道是谁送的！”

“我记得！”

“我记得！”

“我记得！”

一声声呼唤汇成洪流，冲上云霄。

长城之上，一道青影缓步而来，走过每一座石碑，轻轻抚过。每触一处，碑文便爆发出耀眼青芒，随后化作光流奔腾向昆仑。

李岩望着那熟悉的背影，老泪纵横：“你一直都在，对吗？只要你还在，我们就不会真正失去希望。”

青影回首，微微一笑，随即消散于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