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粮草本就不多,若分出去,只怕……”
军中粮草关系士气与战力,岂能轻易予人。
顾如秉抬手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百姓乃立国之本,更是我等征战之意义所在。眼见百姓饿殍于道,我军却囤粮自守,与士燮何异?执行命令!若粮草不继,是吾等为将者无能,非百姓之过!”
他随即看向身旁同样面带不忍的张飞,吩咐道。
“翼德,你持我令牌,速往最近的城池,督促地方官,言明乃我军需,令其即刻调拨粮草补给大军,不得有误!”
“得令!”
张飞抱拳,二话不说,点起一队亲兵,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在安排流民安置与粮草事宜的同时,顾如秉并未忘记军事部署。
他唤来马超,神色凝重。
“孟起,你脚程快,亲自跑一趟。传我军令至幽州各隘口、城池守将。
严守关隘,加固城防,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一切,待我抵达幽州后再做区处!”
“末将领命!”
马超深知责任重大,躬身接令后,即刻带领数名西凉亲卫,如一阵旋风般脱离大队,朝着幽州边境的方向绝尘而去。
目送马超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顾如秉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粥棚旁,看着士卒们将一勺勺温热的米粥分到面黄肌瘦的百姓手中,看着那小女孩捧着破碗小口啜泣着吞咽,他的眼神愈发冰冷锐利。
——
经过连日的疾行,顾如秉率领着三千骑兵以及张飞、马超二将,终于抵达了幽州边境的重镇——渔阳城。
高大的城墙矗立在眼前,本该是象征着安宁与秩序的屏障,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城门并未大开,仅是旁边一扇偏门有限地敞开着,数名守军士卒无精打采地盘查着寥寥无几的进出之人。
顾如秉眉头微蹙,下令队伍入城。
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发出空旷的回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心酸的萧条景象。
宽阔的主街上行人稀稀拉拉,且多是步履匆匆,脸上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愁苦与惊惶。
街道两旁的商铺,十有七八都已上门板歇业,仅有的几家开着的,也是门可罗雀,掌柜的靠在柜台后,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
当顾如秉这支装备精良、风尘仆仆的军队穿过街道时,偶尔有百姓投来目光,但那目光中并非看到王师到来的欣喜与期盼,反而多是麻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仿佛早已对救援失去了信心。
“末将渔阳守将赵桐,拜见烈王殿下!”
一名身着陈旧铠甲的将领带着几名亲兵匆匆从城楼跑下,赶到顾如秉马前,单膝跪地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疲惫。
顾如秉没有下马,目光扫过冷清的街道,沉声问道。
“赵将军,渔阳乃边境重镇,为何萧条至此?城门又为何只开偏门?”
赵桐抬起头,脸上满是苦涩,拱手回道。
“回禀殿下,非是末将不愿大开城门,迎接王化,实在是……实在是那士燮麾下的马匪太过猖獗!
他们来去如风,专挑防守薄弱的时辰突袭。末将兵力有限,为保城内百姓安全,不得已才下令限时开启城门,且严加盘查。至于这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