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开始画下从未见过的城市轮廓;老人们哼起失传百年的童谣;甚至连朝廷官员审理旧案时,也会突然流泪,说出一句:“对不起,我曾经忘了你们。”
十年后。
忆学院迎来第一届“承忆者”毕业典礼。
沈清梧作为院长致辞:“你们即将踏上各自的路。有人会去边陲小镇开设听风堂,有人会深入荒山寻找遗落的碑文,还有人会潜入深海,继续解读贝叶经的秘密。但请记住??”
她举起手中的玉骨笔,声音坚定:
“修行不止于记得,更在于传递。你要把别人的故事当成自己的痛去感受,要把陌生人的名字当作亲人的名去呼唤。唯有如此,灯火才不会熄灭。”
台下,一名少女站起身,声音清亮:“老师,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又忘记了呢?”
沈清梧望向远方,嘴角微扬。
“那就再点燃一次。”
“就像一百年前,有人独自走上南阙阶梯那样。”
“就像十年前,有人在海底写下第一个名字那样。”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开始回忆,春天就会回来。”
典礼结束当晚,乌龙山碑心浮现新文:
>【今日,第一百名承忆者启程。】
>【今日,南海浮岛建成赎忆塔。】
>【今日,有个老人对孙子说:‘你曾祖父叫韩知雪,他是那个让我们都能记得的人。’孩子点头,说:‘我知道。’】
夜深人静。
忆园深处,一朵蓝花悄然绽放。
花瓣展开的瞬间,空中浮现出一道淡淡的光影。那人披着褪色青灰斗篷,手持玉骨笔,静静地伫立片刻,随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风中。
远处,盲童阿舟坐在桥头,捧着那盏永不熄灭的灯,轻声说道:
“谢谢你回来。”
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但风听见了。
花听见了。
记忆听见了。
而在这片土地上,每当有人问起:“你还记得吗?”
总会有另一个声音温柔回应:
“记得。”
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