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孔知晚笑道,“其实刚才的话有说谎的成分,比起这里令人伤心,我只是更想你……如果不放心的话,之后的晚宴陪我参加吧?现在8号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大忙人。”
“谢谢你,继无法入睡后,我现在也无心工作了。”
石漫狠狠咬了口裹着老干妈的吐司,忽然灵机一动:“女伴的事可以,不过为了确定辛德瑞拉小姐没有被继母继妹欺负,麻烦开一下视频,好让另一边的女战士安心去上班。”
孔知晚当然不想错过任何见到石漫的机会,但向善芳提到石漫后,石漫和向家的熟稔程度她要打一个问号,谨慎起见,只好遗憾作罢。
她平淡不含任何调侃地问:“这是女朋友查岗吗?”
对面传来被惊到的餐具磕碰声,孔知晚微勾起唇:“礼服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这点小事还无需惊动你的审美,大后天麻烦留出一晚给我。”
“……别以为我没听出你在质疑我优秀的审美。”
她们现在都是大忙人,似是而非地暧昧几句也差不多了,只是孔知晚最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位向先生背后的向家,是怎样的存在?”
“问那火柴人干什么?好高骛远。”
石漫其实不意外,孔知晚进入非常道之后,一定会不断探寻道内的东西,虽然没有心怀天下的大义,但她从来也不是为明哲保身而藏在角落的性格。
在汹涌的怪异危潮下,随心所欲需要一个绝对的前提,就是了如指掌后的胜券在握,也就是强大。
以孔知晚的控制欲,这是在问向家吗?这是准备把向家千年的坟刨出来研究研究,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骨灰和化石。
这点上,还真是和向家相似的冷漠。
虽然对孔知晚的行为表示了批判,但挂断电话后,石漫还是将向家的资料发给了孔知晚,并且附赠深切的警告。
没办法,孔知晚决定就一定要达成目的,她不答应,孔知晚也会想别的办法,说不定还会找那些只为拿钱不要脸的人,不如她直接给了,还省去了孔知晚被人糊弄和出卖的风险。
孔知晚这时候客气地道谢了,附赠一张云卷云舒的薄晨照片,还有孔老师倾情提供的剪刀手背影,有些完全不符合她冷漠人设的俏皮。
石漫暂且放松了心情,还能和她崩人设,孔学神只有还算愉快的时候会这么逗她。
她勉强把惹人的孔女士抛出脑海,然后坐在客厅的神龛前,她左看看古董行白嫖的那幅凤尾怪火,右看看余雯的那幅山茶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她其实不爱吃水果,但总喜欢抢神像或者死人的供果,郑康帮她搬新冰箱的时候还吐槽,她上供纯纯就是走形式,最后都会因为“不能浪费”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对此石漫本人表示:“他们在阴间吃,我在阳间吃,其乐融融,我这是抢食吗,这是陪吃,这才叫恭敬,才叫孝顺啊。”
于是她吃完了武神的所有供果后,在青灯将军威严的注视下,点燃了左侧万恶之源的原作。
倒不是出于正义,纯粹因为母女俩都在她的佛珠里。
虽说她这条朱砂手串的本意,是千万冤魂审判的□□之处,只能用来收容妖怪,余雯本就不是完整的余雯,余婷婷更是自愿异化成影妖而殉,符合朱砂佛珠的入狱要求——但石漫可不敢。
人家母女把身后事都卖给她了,比起被□□,不如说监视她有没有好好干活,当着母女俩的面,把人家最喜欢的画给烧了,直接变成烧纸现场。
怪火的画如她所料发生了变化。
画中背对的女人在火中慢慢转过了脸!
石漫静静等待女人的真容,画中人从阴影和凰火中回眸,那双静谧而幽冷的眼睛看向画外,只一毛骨悚然地鲜活对视,然后就在陡然猛烈的大火中化为灰烬,徒留那些真实的滚烫,诉说着未完的震撼。
这一眼无端让石漫熟悉,她肯定在哪里见过,而且就是最近的事。
——蛇像之下,自称神明的家伙?
蔑视凡尘,自成幽玄,就是没有人味的那种感觉。
她早有预料地泼了一碗水,因为火有点大的趋势,她怕真烧起来引来邻居报火警,动作大了些,穿过火焰的水渍溅到了武神像,悬而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