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沈云舟果然讨人厌!
收到沈瑶光归来消息,正匆匆往回赶的沈云舟:“阿嚏——”
燕宁并不打算现在就回沈国公府,干脆就秉持着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情,让人带她去看那些先前被刑部和大理寺送来的积压卷宗。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国子监出了命案的事儿压根就瞒不住,就算范天赐开始没能成功送出求救消息,但安远伯府最终还是得到了信儿。
一听说范天赐惹下了人命官司,安远伯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片,安远伯府老夫人更是禁不住打击晕死了过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范天赐的嫡母,也就是安远伯夫人居然当场提出了和离。
原来安远伯夫人姓冯,出身清贵名门,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如今都已嫁人,随夫婿外放,而她本来应该是有一个儿子的,只不过出生没几天就夭折。
当时与冯夫人前后脚怀孕的还有安远伯的一个宠妾,冯夫人先两天临盆,诞下了一个男胎,却因为奶娘照顾不周感染了风寒夭折,冯夫人觉得不对,就令人查,结果查出来那奶娘跟宠妾有勾当。
冯夫人自然不肯罢休,想要将那宠妾给处置了,只是一来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她儿子的死是宠妾干的,二来宠妾恰好也诞下了儿子,安远伯喜不自胜,便一力压下此事,冯夫人无法,只能隐忍不发。
自那以后,冯夫人就开始吃斋念佛深居简出,跟安远伯的关系也一直淡淡,安远伯虽然有不满,但冯夫人是老安远伯做主娶的,加上冯夫人的娘家是清贵世家,在朝中能说得上话,所以他并不敢轻易休妻和离。
直到后来安远伯想要请封范天赐为伯府世子却被陛下驳回,安远伯想给独子一个体面的身份,就想将范天赐记在冯夫人名下,冯夫人当然不肯,任安远伯如何劝说她始终不松口,后来又改口同意,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将范天赐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宠妾发卖。
因为诞下了安远伯唯一的儿子,宠妾这些年很是春风得意,在府中的势头隐隐要盖过冯夫人这个正牌原配,一听说冯夫人要将宠妾处置了,安远伯自然是大骂冯夫人毒妇,但妾室不过是奴婢,本来就可自由买卖,安远伯顾念这么多年的情谊犹豫再三,但范天赐却十分爽快。
范天赐一直对自己庶子的身份耿耿于怀,他虽然是伯府独子,但跟真正的勋贵嫡子比起来还是矮了一头,特别是还因为身份的原因他都不能顺利请封世子,这更是让范天赐心中不满达到巅峰。
一听说只要发卖生母他就能记在嫡母名下,日后也能封世子袭爵,于是自己私下里就去找了生母,想让生母为他的前途考虑。
宠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毫不犹豫就将她舍弃,一时心冷之下竟服了毒,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安远伯也惊了一下,但怕此事传出去对范天赐影响不好,便悄悄压了下来,对外只说宠妾是感染了风寒死的,宠妾既死,冯夫人也就信守承诺认下了范天赐这个便宜儿子,就是挂个名儿子,平常倒也没什么来往。
如果单是范天赐为了前途抛弃生母顶多也就是落个凉薄的名声,为人不耻,关键是,范天赐的生母不是自己服毒,而是范天赐掐着生母的脖子硬生生将毒药给她灌进去的——
这是在二次提审范天赐的时候他亲口承认的。
或许是想着横竖都已经被判了死刑没有了活路,范天赐认罪认的很干脆,并将过错全部推在了他的生母,也就是那宠妾的头上。
说是她无用,才让他只能当个庶子,明明都将嫡子弄死了,怎么就没能耐直接将冯夫人也给弄死,自己翻身当主母,那样也不会将他逼到亲手弑母的份上,而当年发生这事儿的时候,范天赐才十岁。
岑暨也令人去将那宠妾的尸骨挖出来带回衙门,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只剩了一具白骨,但燕宁还是验出宠妾喉骨骨折,真正死因是扼颈窒息而非中毒,这也恰验证了范天赐的供述。
这就相当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远伯费心遮掩了这么久的真相终于显露人前。
难怪范天赐毒害韩氏能这么得心应手,原来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对生母下手,也正是疑心范天赐,所以冯夫人就算认下了范天赐这个儿子也始终对其防备。
范天赐破罐子破摔认罪认得干脆,安远伯却如丧考妣瘫软在地,这会儿已经不是能不能捞儿子出来的问题了,而是他自己会不会进去。
对此,燕宁只想冷笑,养而不教自食其恶,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先不说安远伯府后院着火拖泥带水扯出一系列隐秘,怕是轻易脱不开身,没准还会落得个削爵罢官锒铛入狱的下场,书房,燕宁看着手中由刑部送来的卷案,不由深颦起了眉:“这案子”
“咋了?”
秦执在旁探头:“可是有什么不妥?”
“确定凶手没抓错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