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时不时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她已经识得他很久很久了,也玩弄过他很久很久了。这样的事,她竟这样晚才意识到。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低着头,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给武澎夹了块肉,放到了他的碗里。
武澎看了她一眼。
武澎什么都没说,沉默着也给她夹了一块肉,放了过去。
他心中果真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陈婉清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
顺她心意,以示臣服,她才会早一点对他失去兴趣,早一点放过他。武澎默默地吃起饭来。
比起别人心中的想法,元笑的想法可就单纯多了。
这个虾是很好的。这个季节的虾个头很大,最是肥美。这虾是他去买的,才从河里捕上来,活蹦乱跳,他买了许多。
无忧喜欢吃虾,徐大人烧得也好,很嫩,调味正是无忧最喜欢的口味。
他在旁边见得徐公子的烧法了,下回也试试。
他就怀着这样零零碎碎的想法,安静地低着头,只用筷子便把虾完完整整地剥出来,一个一个按部就班地放进元无忧的碗里。
元无忧也不和他客气,想吃就放进嘴里,时不时给元生几个,吃够了就还给元笑。
徐慎之抬眼看了元笑与元无忧一眼,顿了顿,没说话。
给人剥虾的还有另外一位,但他的动作可就慢上许多了。
尚武坐在庞老太的旁边,也是用筷子,一点一点地给虾去壳。他并不擅长做这类事,却做得很认真。好容易剥出个完整的虾仁来,他将虾仁放在碟子里,恭恭敬敬地呈给庞老太:“奶奶。”
“好孩子。”庞老太称赞了他一句。
“谢谢奶奶!”尚武顿时鞠了个躬,做事的劲头更足了,仿佛是怀揣着什么使命似的,饭也不吃了,就在那里剥虾。
庞老太看上去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吃饭,随手把他剥的虾递给马大娘。
马大娘笑着拿了。
这一桌人,有熟有疏,每个小圈都能见得一个故事。张平的妻子坐在桌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跟看戏似的。
她的心态却丝毫也不如看戏那般轻松就是了。与张平日日挂在口中“天女下凡”的形象不同,她其实性子胆怯,又出身乡野,光是坐在这样梨花木的大桌子前,就已经不由得感到惶恐不安了。
就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小姐,听说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呢。这样的人,她本是这辈子都见不着的,如今,居然就和她面对着面。hr